着疼痛,半晌道:“你……你帮我送封信……我就告诉你,怎么出去……”
景横波回身,似笑非笑,“你这么好心,会告诉我生路?”
声音十分难听,像无数砂纸在互相摩擦。不辨男女。
身后忽然有人沙哑地道:“你如果从那里走,就等着死在山腹里吧!”
那洞口比较宽,应该有可能爬上去。
“啊,你怎么了?”景横波故作惊慌地发问,一转身便扑到一个洞口前。
“啊。”一声惨叫,那人向后翻倒,栽入沼泽池中,铁腿高高翘起,不住颤抖。
她不动声色,手中铁腿只剩最后一个铁扣,她用力狠狠向上一顶。
景横波已经有所感觉,后颈毕竟是最敏感的要害之一。
弯曲的长长手指,无声飘到了那截后颈前,只要往下一割,这完美的肌肤,乃至拥有完美肌肤的这条生命,也就不存在了。
曾几何时,这样的肌肤,也曾属于自己……
景横波弯身帮这人戴假腿,脖颈倾下,露一截雪白的肌肤,那人眼光一抬,忽然看见那截明月美玉般的肌肤,眼底忽然爆出一丝火焰,那焰光,是嫉妒、愤怒、怀念、哀伤……
假腿却很精致,甚至有关节,只是接头处因为磨合问题,有点分离,戴上去要费点力气,难怪这人找她帮忙。
摸上那人的腿的时候,她心中一阵作呕,那是僵硬的死肉,也似铁一般泛着寒光,让人联想起所有僵死的,在暗处腐烂的不洁物质。
看样子是要她帮忙戴上,景横波顺从地过去,她还指望从这人口中得到出去的路,不想得罪。
那人坐在池子边,拿起一个铁制的假腿,对她招招手。
她忽然心中掠过一抹奇怪的感觉。
“哗啦”一声,身后那人也出了池子,她警惕地回身,看见那人只有一条左腿。
景横波爬起身,顾不得揩脸上的泥,先看四周环境,这里好像是个圆形石室,四面都有泥糊的洞,其中一个已经被踹破,就是她下来的那个。
果然下一瞬,她就被那人拎着肩头,扔出了沼泽池子外,很显然对方很小气,不愿意她沾光。
大荒很多沼泽都有药用效果,位置越奇怪的地方,出现的沼泽越与众不同,这山腹之中的沼泽,估计也别有妙用。
她暗叫不好,这种造型,别指望跳崖落水遇见高人学得牛叉闪闪武功,十有**是什么受了伤靠各种药泥在疗伤的魔头。
这人手臂梆硬漆黑如铁,五指很长,指甲更长,软软地搭在自己肩上,景横波看着那发红的长虫般的指甲,一阵阵胃里翻涌。
对面壁上有油灯,身下是一个池子,刚才那洞就在墙上,池子就靠着墙边,池子里似乎是沼泽泥,但泛着淡淡的药气,面前是一个人,瘦如骷髅,满脸皱纹,乱发遮住了面貌,只看见一双鬼火般幽幽的眼睛。隐约脸颊到颈部皮肤皱缩,将整张脸扯歪,看起来更加狰狞。
眼前什么鬼?
景横波差点窒息,赶紧爬起来,却有一只手捺住了她肩头,她一惊,感觉到那手的主人有武功,武功却不大强的模样,心下稍安,抹一把脸,抬头一看,一句“妈呀”差点出口。
下一刻她的脚踝忽然被一只手抓住,那手把她拖出了洞,噗地一声,她栽入了一个满是烂泥的池子。
她“呃”地一声,心想刚才踹的是什么?不会是人的屁股或脸吧?
她心中发狠,拼命跺脚,猛踹几次后,哗啦一响,脚下松动,出现一个洞。她大喜,继续猛踹,脚下触感忽觉有异,随即听见“哎哟”一声。
不要啊!
这种光滑细洞无法转身无法攀援,根本爬不上去,难道她要在这阴暗山腹内,活活憋死,和大山化为一体?
忽然脚下一顿,她心中一沉——真的堵住了!
她觉得如果易山之内真有宝,那这样一条瀑布后隐秘的道,就该是直通宝藏的地方,可这么狗血的事情,她会碰上吗?
一路快滑,身上火辣辣地痛,她忽然想起一个关于易国的传说,易国最大最有名的山就是易山,传说这山中多宝,山势特殊,成就了易国人千变万化的本事,具体是什么也没人知道。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如果不贯通,就不能水冲形成这样的洞,可是她就是没来由的紧张,觉得自己这一栽,可能还是会遇上什么事。
掉下瀑布之后,一路下滑,她好运地没栽下石梁,之后好巧不巧地又滑入洞中,那一截洞好像是天然水流冲刷所致,非常光滑,她很担心到了尽头是封闭的,那到时候她就得被堵在这细长洞中,活活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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