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大的几丈方圆,毫无痕迹。
手中软软一团,只是衣裳,不见人。
他的声音止住。
他大惊,迅速顺石梁滑下,一把抓起那团红影,喊:“横波……”
然后他发现了底下似有一团红影!
下面大概三丈高,高度虽然还好,但问题是底下碎石嶙峋,落上去不死也重伤。
他的心顿时冷了半截,此时视线稍明,终于看清脚下是一个石梁,半边悬空,宽有半丈,从上头滑下来的人,运气不好的话,很容易滑掉下去。
身侧有空崖!
簌簌声在身侧一掌远处忽然消失,他指尖一弹,指风击在空处。
他站在黑暗中,身下水珠沥沥,黑暗中晶莹弹跳,到他身前成了冰珠,再簌簌地落下去。
“嗤”一声,已经到了尽头,他被水流冲下,在地上滑出数尺,感觉还是平面,正打算顺着水流滑下,忽然心中警兆一现,他伸手一按,身子飞起,停住。
这让他心中有些安慰——最起码这一路,景横波不会受大的伤害。但不知道滑到底,又会遇见什么?如果是一片大石……
穿越那一片凶猛的雪白水帘,后面是一片纯然的黑,这一道山壁向下倾斜,一路下滑。
宫胤没入滚滚瀑布之中。
……
“爹爹,你可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玉无色反手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想毒你,也很久了。”
心中一热,鼻端有些酸胀,他此刻真真有了几分愧疚,想着当年因为失去旧爱,又觉得玉明设计陷害,一怒而去,对其余人也算不上多亏欠,唯独亏欠了这个孩子,禁不住将他抱得更紧。
然后忽然知道自己有了个十一岁的儿子,然后此刻儿子在他怀中,全无芥蒂,那般亲亲热热,喊他爹。
当年一怒而去,单身浪荡这许多年,没有任何缘系也没想过该有什么缘系,偶尔年节时,难免有几分寂寥惆怅心思。
英白手一颤,险些没能抱住他,一瞬间眼底浪潮翻涌,俱是旧事种种。
玉无色睁开眼,盯住了他,半晌,忽咧嘴一笑,清晰地道:“爹爹!”
无论如何,这是他的儿子,这么多年,他竟不知道他的存在,如今父子终于见面,这孩子是会笑,会哭,会怨,还是会……
怀里玉无色一声呻吟,悠悠醒来,英白立即低头,抱紧了他,心中微微紧张。
英白头疼地盯着她,想着十二年不见,这女人的脾性怎么越来越古怪了?
“每次你都这样,每次你都这样……”她捂着脸嚎啕,“说什么不听,求什么不理,什么都要和我对着干……”
女王怔了怔,脸上抽搐半晌,“呜”地一声,哭了。
英白劈手夺回来,二话不说,喂进了玉无色的嘴里。
“这什么东西,”她劈手夺过那药,“传医官先来验……”
英白心中更加茫然,翡翠女王气冲冲地奔过来,脸上因为激动,又冒出些麻麻点点。
“这可不是因为你要,给你的。”锦衣人神情淡漠又狡黠,“是被你害了的那个人,千辛万苦求来的。”
孩子眉宇发青,显见得中了毒,他看向锦衣人,锦衣人一笑,抛过来一颗药丸。
虽然还是稚嫩少年的脸,但玉明说的不错,这孩子一看就是他的儿子。和他少年时,几乎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
英白掠过潭水,一边以内力给他驱寒,一边低头看着他的脸。
他纵身跳下石台,截断绳索,玉无色僵硬地栽在他怀中。
英白伸手去抓,只抓到他一片衣角,湿湿冷冷地在指掌间滑过,似此刻莫名又低落的心情。
宫胤看着这一家三口,忽然抛下长剑,返身没入瀑布中。
“不见就不见!以前我就见到你了?”翡翠女王一边回嘴,一边做了个按下双手的手势。
“我说住手!”英白声音沉雄,震得她一个跟斗险些翻下圆石,“玉明,今儿你要不听我的,以后永远别想见我!”
“射!射!不要理英白!他什么都不是!我说了算!”翡翠女王连连挥手。
哎呀呀一不小心听见皇室秘闻,怎么办!
军队瞠目——女王的王夫,不是早先的大相吗?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吗……
翡翠女王一怔,拎起裙子,爬上圆石,遥遥指着英白鼻子,“你疯了!睁大眼看看清楚,这是你儿子!是你儿子!你这个混账,当年不管我不要我,现在连儿子也不管不要吗?”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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