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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你先偷偷吃了翠姐的药，然后才服了我的药，我的药不是解药，所以你毒发了。”
那就不是毒药。她心中这事已经琢磨很久，脸色慢慢苍白了，“所以，其实，翠姐给我的，才是毒药。”
他垂下眼睫，半晌道：“我给你的药，是回转丹。固本培元之用。”
这是她心头的刺，一想起便笼罩大片阴影，必须早早拔去。
“但我还有问题，”她却在挣扎，“毒药。”
心中万千谢意感激，没有出口，他只是更紧抱住她。
其实他愿意为她抛江山，愿意为她和全朝廷对抗，其实他还有隐藏的理由不能说，他已经做好承受怨怼的心理准备，然而她永远让他觉得，这半生孤独，蓦然回首的那一刻，没有爱错人。
就知道她骨子里，温暖而博大。
宫胤不说话，乌黑的眸瞳微微湿润，凝视着她灿然有光。
“我没那么公主病。凭什么要你为我那样牺牲？再说你对抗全朝，没了属下没了权柄，那些人岂不是更猖狂，到时候我又有什么好下场？我还不至于那么脑残。”她挥挥手，自己便把那一点点不舒服给挥掉了。
“你生气了？”他却很敏锐，“怪我没为你勇敢站出来？”
有点不舒服，但还是觉得可以理解。她知道宫胤由白衣之身，一步步踏上至高位的艰难。她没为他做什么，有什么理由要求他抛却一切？
她立即哑了嘴，哼哼两声，心里却不满意——不都说真爱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吗？果然都是骗人的，哼，还是江山为重啊。
“你要我和全朝廷对抗，做光杆国师？”但他不能说，只能这样反问她。
不破不立，忍痛放她自由，在更博大天地，长出羽翼，直至可以翱翔于大荒大地。
在帝歌，穷尽一辈子，她都很难获得势力，没有势力的她，再没有了他，要怎么安安稳稳活下去？
这是个关键问题。不是不能，是不能永远能。他背负太重，时间太少，如果强硬扶她上位，他在位时她自然安全，但他一旦逝去，谁来护她周全？
“你不能帮我吗？”她冷笑，“我们携手对敌，不能吗？”
他赞许地点点头，“历代转世女王，不是没有想掌握政权的，但最终无一人成功，就是因为大荒的政治格局设置，根本就是为了困死掌权者的。你如果在那样四面楚歌的环境下继续留着，迟早会被他们磨死。”
“因为我在帝歌，树敌太多，步步陷阱，还得罪了亢龙，根本无法培植自身势力？”这么久，她也想了很多。
他就喜欢看她这咄咄逼人骄狂嘚瑟样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当然不是。当初逐你出宫，算是顺势而为。”
景横波顿时不哭了，把眼泪在他肩上擦擦，立即问：“什么苦衷？可别说是帝歌那些人。他们算老几，都不够我一口吃的。”
看她那哭哭啼啼样子，他无奈叹息一声，在她耳边轻轻道，“你也该猜得出来，当初，我有苦衷。”
宫胤忽然觉得折腾折腾她挺有意思的，还有福利，可惜总是舍不得。
她傲娇地扭身一让，不想给他占便宜，却又怕傲娇太过，好不容易他肯开口又要变卦，只得别别扭扭任他揽着，用下巴对着他。
“好，我说，”他伸手来揽她。
那就这样吧。
也怕自己，在这样的摧心感受中，一针激射，在她面前死去。
怕她当真心灰意冷，连努力走下去的勇气都丧失。
怕她因此再做不了她自己。
怕她这样在他怀中，心灰若死地哭。
他却真真最怕她哭。
他不怕她骂，不怕她杀，不怕她一脸决绝说狠话，只要她还活力四射打打杀杀，她就还是景横波，心气不灭。
热泪落在咬痕上，微微凹陷的肌肤上，盈了水光的亮，他侧过脸，凝视着她水汽朦胧的脸，怜惜地拂开她被泪水濡湿的额前乱发。
“你是要我疑问到死吗……”她哽咽着，不去动他肩上的伤口，只能掐那道已经愈合的咬痕，“你是存心要折磨我一辈子吗……”
手指无意中抚着伤痕边，还有一处小小痕迹，似乎便是那日咬痕，也留了下来，她摸着那咬痕，眼泪忽然哗啦啦落下来。
他千里远奔，为救她，一身高深武功，竟至脱力。该说这是深情，可为何连一个简单答案都不给她？他难道不知道他越这样，她的心就越在火上烤，无从解脱吗？
她心中一片混乱，手掌下意识按住他流血的肩头，掌心粘腻濡湿，心则一半在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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