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太绷紧,从头到尾一个姿势就没变过。
两个人都没睡着,他在数她的呼吸,她在数自己的心跳。他的目光只落在她的背影上,油灯的光芒浅淡,于她身形曲线上镀一层金光,那般起伏美好如精致山峦,尤其腰部一个跌宕的收束,让人惊叹世间怎会有这般恰到好处的弧度?
而他同样一动不动,也觉得小小雪屋里,满满都是她的气息,非花非草,香得热烈又隽永,让人想起初夏草原大片大片的花儿。
雪屋小,再怎么避让,也等于睡在他身边。耶律祁发烧昏迷时她忙着照顾,还不觉得什么,如今两人都清醒着,她顿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小小雪屋里,满满都是他的气息,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沉郁好闻,像午夜里兰花在开放。
景横波表示对姐姐的拉皮条行为十分不齿。
她还没想好是发作呢还是一笑了之,那彪悍姐姐已经以瞎子不能有的速度,快速占据了她的那个小雪屋,把她留在了耶律祁这里。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隔壁,一瞧,耶律祁在冲她无奈地笑,耶律询如一脸坦然。
刚沉入梦乡,忽然听见耶律询如尖叫:“啊!不好啦,小祁伤势发作快死啦!”
晚上她搬了自己的熊皮去隔壁睡的时候,那俩姐弟一个都没阻拦她,她倒心中有愧似的,在隔壁翻来覆去好久没睡着。
这个雪屋只能容一人进入,她打算给自己住。那间屋子三个人住,有点太挤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很忙,在林地间追逐了半天猎物,最后猎到只狍子,铲了很多雪砖,又做了一个雪屋。
人生是不是总是这样,贪恋什么,便会失去什么?
迎面的风雪冷得彻骨,却也令人清醒,她大力搓搓脸,呵出一口热气。
景横波有点麻木地收回手,垂了头,逃避般地道:“我去练功。”匆匆出了门。
他动作细致,如待珍宝。
半晌对视,他却又恢复从容,放开了她的手,慢条斯理拿过一边的布巾,替她把被粥水沾湿的手指擦干净。
那些彼此错投的心思,是这山谷中永不停息的风,在方寸之地冲撞徘徊。
她顿住,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了看他,他眼神深深,似了然,似悲哀。
她惊醒,手忙脚乱地去擦,耶律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手忽然一颤,勺子戳到了耶律祁的下巴。粥水翻在了他衣领上。
她听见那个人清清淡淡地道:“不错,不过我怕咸,你多吃些。”
她听见她自己急切地问:“好吃吗好吃吗?”
说到这里她一顿,眼前掠过一碗清粥,白瓷盘里淡黄色的榨菜。
“可惜没有小菜。”她笑道,“其实这种清粥,配榨菜最好了……”
太安静,安静得让人不安,她忍不住要找点话,打破这一刻脉脉的沉静。
靠得太近,呼吸相闻,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也不知道是伤者病态,还是心思浮动。
景横波垂着头,她感觉到耶律祁的目光,一直似有若无地笼罩着她,他和目光如笑意一般,都是千丝万缠,无处不在,看似蜻蜓点水般过了,其实一直密密如小雨,待你投身其中。沐一场江南烟雨,心事万千。
雪屋里只闻碗勺微微碰撞之声。
耶律祁神情却似乎很满意,当真很乖地张开嘴,由景横波一口口喂。热气冲上他脸颊,微微泛上些血色,显得肤光晶莹。
耶律询如眉毛一挑——再暧昧的气氛,给这么坦坦荡荡一调笑,瞬间就冲没了。
景横波嘿嘿一笑,觉得和这对奇葩姐弟一起落难,其实很有意思。干脆大大方方坐过去,持了树皮勺子,笑道:“来,乖弟弟,姐姐喂哦。”
耶律祁似乎又想抬手自己接碗,但手被姐姐一屁股坐住,他想说什么,耶律询如一个眼风飞过去,他只好闭嘴。
“小波。”她道,“我是瞎子,看不见,你来喂吧。”
耶律询如放下勺子,来坦然招呼她了。
耶律祁的笑容更加无可奈何了。景横波理解为敢怒不敢言。
果然第三声刚过,耶律询如的树皮勺子便戳到了耶律祁的下巴。
她默默数着:一、二、三……
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景横波摸着下巴盯着假惺惺的耶律询如——彪悍姐姐有这么宠弟弟?她怎么听说当初耶律祁偷懒不肯练武,耶律询如一脚把他踢沟里过?
耶律祁表情很有点无可奈何。
耶律祁只好来接碗,手刚刚抬起,就被身边耶律询如一把按住,“小祁,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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