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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颇有威严,这话一出,众人都收声,各自牵马走开。那厉公子却余怒未消,左右看看,只有景横波似乎武力值最低,抬手指住她鼻子,厉声道:“你!去把马牵了好好洗刷,务必洗上十遍,把你留下的肮脏味儿,都给我刷洗干净!”
“都少说几句。”那领头人道,“说到底,这是我们门中的事儿,成了,大家都有好处,该齐心协力才是,相互拆台做什么!”
“我等拭目以待。”有人冷笑接上。
“我何须和你们客气?这也不用你操心,”那厉公子脸色铁青,冷然道,“将来自有事实证明!”
也有人阴测测笑道:“未来的王夫殿下,慎言,慎言。瞧你这模样,看起来可真的不像传说里那位大国师啊。你这样儿,叫女王陛下怎么看得上呢?”
这群江湖汉子,崇尚武力,最看不起这种靠脸吃饭的小白脸,见他还没勾搭上女王,俨然就以王夫自居,眼神更加鄙弃。
有人低声咕哝道:“八字还没一撇呢,说得好像都成了王夫了。”
“厉公子。”那领头人眉头微微一挑,冷笑道,“注意你的措辞,什么陛下不陛下的?小心隔墙有耳!”
但这也不能阻止他的怒火,他双眉一扬,指着那马怒喝:“这马何等珍贵!是要留着我和陛下共乘的!怎么可以给这么恶心的山野女子先骑上了!”
鞭子当头,景横波身子一斜落马,看起来就像是给鞭子抽下来的。其余人都冷笑看着,那出手的白衣少年倒怔了怔,他感觉到鞭子根本没靠到这女子,怎么她就下来了?
“这马谁给她骑的?”他双眉竖起,大步过来,伸手拿过身边人的鞭子,兜头就对景横波抽下来,“这马你敢骑?给我滚下来!”
院子中那满身仙气的白衣人,姿态十足地转身之后,一眼看见景横波胯下的马,顿时脸色变了。
她眼中杀机未散,正想着如何给别人一个狠狠的惩戒,无论哪个组织想到这个主意,从上到下一个都逃不掉时,却有人冲上来,要给她惩戒了。
她可以被人嘲笑侮辱,践踏调戏,但她曾经有过的感情,曾经喜欢过的一切,不管结局怎样,那是属于她的,不容外人假想模仿,随意尝试挑战。
景横波原本半玩笑的心态,到此刻满是腾腾杀机。
宫胤那么好扮的吗!
宫胤那么好扮的吗?
侮辱她,侮辱她的感情,也侮辱……他。
这是侮辱!
她睡过席梦思,以后没得睡了,就代表弄堆烂报纸写上席梦思三个字她就真当席梦思了?
还是以为她景横波水性杨花,**熏心,随便阿猫阿狗扮个人就能套牢她?
她那么好上钩的吗?
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女王情史,竟然敢弄个像宫胤的人来,什么意思?美男计?
这群地底阴沟里靠吃腐肉和蛆活下的爬虫,竟然把脑筋动到了她的私事上来!
她知道怎么回事了!
然后她眼底涌出狂怒之色。
她顿住,仔仔细细看了第三眼。
然而第二眼扫过,她将要落马的身形堪堪停住。
第一眼,她又是一震,险些落下马。
景横波一瞬间心乱如麻,不知是该面对还是该躲避,然而脖子如此僵,在她下定决心之前,那人的脸容已经扑入她的眼帘。
院子中那人似摆足了架子,终于缓缓回头。
她被那衣裳那模糊身影击中,一时脑中空白,连身在何处都记不清,哪里顾得上辨认别人脸色。
景横波没有看见她身后众人脸上的讥嘲之色。
院中那人,应该早早听见了喧嚣,却并没有立即转头,仍然微微负手,似在看着远方。
她僵硬地坐在马上,走不掉,便只有面对,心中恍恍惚惚,觉得荒谬,似个梦。
她这马却因为神骏,很自然地跑在了前面,此时被后头的人堵住,根本走不掉。
阳光太烈,辨不清具体轮廓,只那一眼,便看得她通体生凉,只觉得昏眩慌乱,忍不住拨马要走。
再一眼看见那人背影,忍不住一个哆嗦。
景横波一眼看见那衣裳和式样,心一跳,下意识勒马。
院子里一色青砖地,午后阳光里明净如水,青砖上白袍委地,不染纤尘。
门下青砖缝里,幽幽开着几朵明黄的野菊,有人来应门,吱嘎一声推开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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