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
景横波刚想和耶律祁商量一下,一回头,看见他正向后退。
怎么办?
再看这巷子地面,覆雪半尺,毫无印记。可见这巷子太窄不利通行,一般人都不愿经过,想必只有赶时间,才会从这里走。
这地方是官员贵族集中居住区,巷子对面就是别家的大宅子,但因为耶律家发生灭门案,金鳞军将耶律家包围,附近宅邸都被惊动,哪里还敢安睡,家家都灯火通明,护卫全部出动四面出游,她战后精疲力尽,再加上重伤的耶律祁,无论奔到哪家宅子,都可能面对无休止的围杀。
这里应该还是耶律家这个大宅子的范围。面前是一条极其窄的巷子,应该很少有人通行,又黑又长,所以军士们只扼守住了两头,不必再进到这巷子中。
有军队。
外面有没有被包围?她一时不敢出去。因为她很快听见了道路两端的脚步声,以及兵甲和武器相撞的声音。
景横波一时被外头晶莹雪白的光刺得眼前一眯。
劈开琉璃天地,再见风雪年夜。
门那边。
墙上忽然翻转的门,原来那门镶嵌在门中,质地颜色和墙一样,轻易看不出。
耶律祁伸手又一推。
景横波一怔——死路?
面前是一座高墙,挡得严严实实。
第一眼看见墙。
洞口开启。
“到了!”耶律祁忽然道,伸手一推。
景横波从来不缺斗嘴的词儿,这得益于研究所四人组长日无聊永远斗嘴的成果,那么多年斗下来,连最不擅言辞的太史阑,真要骂起人都一串一串,但此刻她只有沉默,手无意识地拂下来,无意中触及他肩背一片濡湿,嗅见血腥气逼人,不禁道:“你这……”
“也罢。”他却洒然一笑,“无论如何,你此刻摸的是我。”
她一震,偏转头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她手一颤,他已经轻轻松开手指,黑暗中他叹息亦翩然如雪花,带一份冷的苍凉,“按住你手的是我,你想的却不是我。”
那个人,她曾试图用自己的温暖,烧热他,却在最后换来天涯分离的结局。
刹那间眼前是翻飞的雪,渐渐凝成一个人影,她凝望着那个人影,在暗处慢慢蕴了一眶的泪。
这一刻他手指冰冷,她一时竟然恍惚,只觉那冷澈入骨髓,是永不能忘怀的记忆。
她一怔,他似也一僵,随即她反应过来指下是他的唇,急忙要让开,他却闪电般抬起手指,按住了她的手指。
景横波也只能这么认为,身边耶律祁声音低微,气息急促,她隐隐觉得不安,此时也无心探究。她伸手想去试试他体温,他却正在此时含笑偏头,似想要说什么,她的指尖,轻轻按上了一处柔润微软。
“大荒泽冰雪系武功很多,因为寒性武功对沼泽最有用处,所以也可能是巧合。”
景横波心里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半晌长长吁口气。
“向来绝世天门,武功出问题都是大问题,绝不会还能活这么多年。”
“没有么……”景横波喃喃道,“他般若雪很有些不对劲……”
“这个门派极其隐世秘密,世人少有人知。如果不是耶律家有子弟被选中,我也不知道。”耶律祁道,“这个门派选弟子,条件极其严苛。另外,要求出身百年世家;要求不涉红尘不出天门,终身侍奉九重天主。据说对叛徒手段极其可怕,成立以来从无人出天门。也有说法说本身武功有限制,根本就不能出天门。所以,如果宫胤是九重天门的人,他如此名声煊赫,天门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没找他报复?而他身在人世,怎么又没遭受武功反噬?”
“为什么?”
“不要想太多。”耶律祁却道,“宫胤不像九重天门的人。”
两人都不说话了,景横波抬眼看着前方绵绵不绝的黑暗,只觉得似乎,即将踏入一个秘密中。
“你受伤之后改变的血,好像令九重天门的杀手退避……”
景横波想刚才他可不就是寒夜受伤?那血……
“自从受了他的伤,”耶律祁悠悠道,“我便不太适应过于寒冷的环境,尤其不能在寒冷环境中失血受伤,伤口血液会凝结如冰,非得运功驱寒不可。”
她闭了闭眼,不想再想,她需要平稳的心境应对艰险,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
有仇的并肩作战,相爱的以剑决绝。
景横波鼻子里哼了一声,心中有微微酸楚——这人间命运,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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