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错了一个音,你至于惊吓成这样?”他顿了顿,颇有几分感慨地道,“绯罗,你还是这种惊吓模样,让我看起来,最真实,最……亲切。”
祠堂很高,灯光昏暗,洞口被黑色布一遮,看起来和屋瓦也没什么区别。她眯着眼睛,一时没看出来。
屋瓦下绯罗抬头,“什么声音!”
他抱住景横波向后飞闪,手指一拂景横波身上短黑披风落下,正落在被扒开的洞口上。
声音虽然不算响,却清晰。景横波暗叫不好,刚想起来闪身,已经被身后天弃拎起,纳入怀中,飘身退后。
碰着身边一块碎瓦,咔嚓一声。
景横波手指忽然一颤。
绯罗脸色微微尴尬,道:“这不是没机会嘛,是你一直避着我。如今可不同了,襄国是我的地盘,我还有办法帮你获得关于宫胤的一个要紧秘密……”
耶律祁一笑,“哦?你现在不就是襄国女相?那我被宫胤压制的时候,也没见你帮过我嘛。”
“你帮我,我自有回报。”绯罗决然道,“只要我解除此刻危机,灭掉雍希正,坐稳襄国女相位置,甚至可以更进一步,到时候,我便可以帮你和宫胤对抗,拿回你一直被宫胤压制的权力!”
“哦?”
绯罗不耐地站起身,重重跺了跺脚,“哥哥,我们不必再绕弯子了。我今天刚回襄国,就来找你,你也知道肯定是有急事。闲话少说,如今你暂居劣势,我也面对危机,你来帮我好不好?”
只是现在谁也无心听曲。天弃目光闪动,景横波完全听不懂,就觉得吱吱呀呀甚烦。影响她偷听。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耶律祁也笑,指下一曲渐成音。凤求凰。
“又或者是知道这襄国即将有大变动,想搅一搅浑水?”灯光下绯罗唇角弯起如花,眼底却无笑意。
耶律祁眼光只在琴身上漂浮,指下弦音叮叮咚咚倒是不见烦躁,“你认为是,便是。”
景横波表示这个姿势很能挤压胸部,遗憾的是绯罗先天太不足了。
绯罗似乎也拿他没办法,只好直入正题,道:“今儿在马车里看见你站在路边,还以为看错人,你不是该往禹国去吗?怎么跑到襄国来了?怎么,又和家族闹矛盾了?还是只是不想回家?”她双手交叉,抱住膝盖,笑吟吟仰脸看他,“对了,不会是想着我,才来的吧?”
耶律祁笑而不语,神情明显是催促的。
绯罗也不尴尬,趁势做个伸懒腰姿势,掠掠鬓发,娇媚一笑,“你呀……性子越来越阴沉。”
“你是在怨怪我么……”绯罗身子软软地趴过琴身,耶律祁立即迈开一步,站到了琴尾。
“孤身一人?”耶律祁一笑,“好热闹的孤身一人。”
“忍心”两字自红唇吐得轻轻,不似埋怨倒似邀请。
“不行吗?”绯罗腻声道,“算算咱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话了?在帝歌,明明那么近,你总是避着我,任我孤身一人在异乡,你好忍心。”
耶律祁闲闲拨弦,头也不抬,“半夜相召,就为了和我说闲话?”
屋瓦下绯罗正伸手,对耶律祁招了招手,“哥哥,你如何不走近来?”
看不出来,这家伙有时候真的和女人一样细腻呢。
景横波一怔,回头去看,一眼正看见天弃有点别扭地翘着个兰花指,忍不住一笑。
身后的天弃却似乎以为她嫌冷,想了想,解开身上的黑色短披风,披在她肩上。
再一看昏黄灯光下绯罗脸上那小女孩一般亲昵天真的神情,她忍不住抖了抖。
“哥哥。”绯罗一开口的称呼,再次雷到景横波。
耶律祁站在琴前,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琴弦。
弹琴的果然是绯罗,但现在琴已经被推到一边,绯罗抬起双脚,缩在琴凳上,姿态宛如一个小女孩,爱娇地看着耶律祁。
屋内真有红衣女鬼……哦不女子。
天弃这一手功夫真不错。她伸个大拇指表示点赞,探头向下看。
景横波这才发现有几块屋瓦是碎的,如果她直接去掀,肯定会发出响动。
手掌拂过之处,腾起一股烟尘,屋瓦不见了。
天弃的目光在她手指上掠过,随即点点头,轻轻俯下身,手指在屋瓦上拂过。
晶莹的指甲微光闪闪,没有了指甲油,特别干净修齐。只是因为毒伤未去,指甲半月处微微发紫。
她伸出手指,笑着点了点他,又指了指下面屋瓦,示意:那你来解决。
随即她就失笑——天弃那张脸?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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