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一来一往,谈得似热火朝天,全然忘记旁边寒气越来越重一座冰雕。
那卖花郎不懂她调侃,呵呵笑着,把花递过来,顺势想去摸她手。
景横波手指一晃,已经轻巧地躲过他的狼爪,笑声如流水荡漾,“二百五十?果然是个二百五!”
“姑娘,”卖花郎给她这一捺,魂都捺出了宇宙外,贼兮兮伸手去拉她手指,笑道,“贵了吗?这花养成这样可不容易,每日要放在最高的山上沐浴天地精气,晚上还得收回暖笼里……只是好花配美人,既然姑娘喜欢,二百五十文!我亏本卖了!”
她长指纤纤,眼波流动,日光下那双眼角斜飞的桃花眼,几乎也要飞出无数惑人的桃花来。
“当我傻帽呢你?”景横波一指头捺到他额上去,“这集市上所有花最贵不过五十文,你敢卖出五百文,这花用金子种的?”
“五百文。”卖花郎斜睨一眼两人衣裳打扮,狮子大开口。
“这花怎么卖?”她心思都在那盆可称国色的花上,兴致勃勃蹲下来问价,“老板多少钱一盆?”
说起来神经大条有神经大条的好处,景横波对满街杀气腾腾的目光视而不见,在她看来那是众女垂涎宫胤姿色,再正常不过,但是这和她有关系吗?
瞧那一看就生性高洁的美人,如此不甘,如此不愿,如此表情生硬,如此动作迟缓,却因为心性善良,不忍令那不要脸的女人难堪,生生被她牵着向前走……啊,为什么不甩手……为什么不甩手!
整个集市的少女们都不自禁揉烂了手中花,恨那手在她人手中,更很那不要脸的女子,竟然强拉民男!
一瞬间他如玉洁白的脸颊,似乎洇出淡淡的红,唇线紧紧地抿了起来,也是薄薄一抹淡红,眸子却显出几分琉璃色,整个人清透似高山雪。
宫胤微微一顿,眼光缓缓落在被她拉住的手上。
始作俑者景横波,毫无所觉,好容易停了咳嗽,一抬头看见前方一团深红银边的花,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宫胤的手,指着那边道:“哇塞!那花漂亮!好靓的银边!像那种十八学士茶花!去看看!”
集市上卖花贩子们一片哀嚎。
她们咬着嘴唇,无意识地盘弄蹂躏着手中花朵,将那清丽色泽一片片揉得零落,也如此刻被揉搓发紧的心……
也有很多姑娘,注视着宫胤注视景横波的眼神,禁不住痴了。
宫胤停下拍景横波背的时候,几乎所有姑娘目光都落在他的手和景横波的背上,对那手是充满向往,对那背则是恨不得用眼光烧一个洞。
今日集市姑娘很多,从宫胤出现在集市开始,姑娘人群就出现了诡异的变化,基本都围绕着宫胤的所在,顺流或者逆流,或者先顺流后逆流,有人一遍遍走过他身边,有人直挺挺站在对面,有人机灵些,斜着身子,貌似看花实则看人,宫胤移动一步,她们就换个摊子。
四面忽然安静,所有的喧嚣和热闹,似悄悄忽然定格。
日光下宫胤淡淡俯脸,清透乌黑的眸子,闪耀着他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温存的光。
景横波笑得险些断气。多亏宫胤及时拍她背救命。
二狗子得意洋洋,忽然找到了优越感——霏霏也好,这只贱鸟也好,都没狗爷会说话!
敢情只会这一句。
二狗子不甘被挠怒而反击,一爪子挠下那金刚鹦鹉三根顶毛,那金刚鹦鹉一边躲闪惨叫一边大叫:“大爷万安大爷万安!”
那货抬爪就给二狗子一爪子,一边挠一边嚷,“大爷万安!大爷万安!”
霏霏无声地踱出来,爪子一抬,抓住二狗子,往那只无辜被骂的漂亮鹦鹉面前一送。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一只秃毛鸟,也敢来呛声。”二狗子的尖声大骂听来特别刺耳,“老娘会吟诗,你丫会吗?会吗?”
“这花好艳的金紫斑斓……呃错了是只鸟……”景横波从花丛中抓出特别鲜艳的一簇,看了半天才发现也是一只鹦鹉,忍不住啧啧叹息,“啊二狗子,同为鹦鹉,你比人家丑多了……”
“这倒掉金钟的花形够特别,颜色再多些就好了。”
“这花四种颜色,有点像五色梅,比五色梅颜色更艳!”
“这是什么花?美得冒泡!好纯正的粉!”
她在人群中飞快地穿行。
景横波一路赶路,所见不是苍蓝的天空就是黑色的马车顶,此刻被这样的鲜艳和热闹淘洗了眼睛,只觉得从胸臆到指尖,都舒展着畅快和自如。
所以今日的宝梵城也不用特地去找花市了,满街都有人卖花,满街衣香鬓影,红衫翠袖。路边摆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