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边那片深紫色很薄,他进门的时候,袖子一垂,寒光一闪,掌缘那片沾染了药的肌肤已经被削了下来。
自然也包括配药拿药之类的事情。
听素年说,许平然自持身份,从不亲自动手,大事小事,都是素年去做。
耶律祁看了看掌心,神情似乎在回味刚才的软玉温香,眼光却落在掌缘那一抹深紫色上。
她提着裙裾匆匆跑了,从未跑得如此羞态,碎石小径上月光被踩碎,小径两侧摇落一地樱红花瓣。
这下烫得不仅是手心,连心都似被烫着了。
不远处似有脚步声,两人都急急缩手,素年松手时,感觉到耶律祁将她的手紧紧一握。
素年觉得他的眸光,便集合了这月这星,这风这香气,这初夏夜晚,所有最美好的一切。
月明星稀,浮云如带,初夏的晚风气味清甜,似搀了蜜,夏虫在浓荫深处唧唧,红瓦上的青苔泛着清润的湿意。
夜间光线不明,两人又在隐蔽处散步,素年忽然绊到石子,身子一倾,耶律祁急忙来扶,素年的手正巧落在了他手背,两人都顿了顿。
到了晚上,素年伺候完许平然,抽空来还小砂锅,耶律祁拿了砂锅并不急着和她告别,还陪她在院子隐蔽处转了转,素年脸上的笑意,因此更深几分。
耶律祁将指甲里的粉末小心地刮下来,用纸包包好,塞在门板缝隙里。他动作很快,因为知道一进门就进入了监控区域,在门外也被监视,只有在进门这一霎,监视的人才会放松警惕,当然,也不能停留过久,否则又会引起怀疑。
胶皮也是很黏的,一定会沾上刘海。而昨天不是素年洗头的日子。
昨天他请她吃的是玉胶饮,关照她一定要趁热喝,喝完可以用那胶皮敷脸,滋润养颜。天门不重享受,生活清苦,年轻姑娘都没有什么脂粉,但年轻姑娘哪有不爱美的?他打赌她一定会用,而这丫头脸颊微肥,为了遮掩缺陷,向来留偏分很长的刘海,这种发型很有些碍事,在低头干活时很容易沾染上各种物质。
指甲里,沾染上了刚才素年发鬓的一点东西,微呈粉红色的粉末。
耶律祁退回自己屋子,在关门那一霎,看了一下自己指甲。
那蹄筋小火慢熬,十分地粘,并且很难洗清爽,相信她今天吃完之后,袖角掌缘,一定会有点发粘。
素年提着小砂锅,恋恋不舍地走了,飘荡的裙角,沾染着蹄筋的香气。
耶律祁倒是很快退了回去,树荫里已经有目光射了过来。
“有只小虫。”耶律祁含笑将手掌摊在她面前,素年的目光,直直落在那雪白如玉的掌心,哪里看的见那虫子,嘴里含含糊糊应着,也不知在说什么。
素年的心砰砰地跳起来,下意识要避让,又有些舍不得,脸上光彩滟滟,似霞似粉。
素年有些娇羞地低下头去,忽听耶律祁道:“别动。”抬手掠过她的发鬓。
两人靠得很近,耶律祁笑容和煦,日光明艳,却不及他眸子乌黑灿美,看得人心颤。
半个时辰后,许平然的关门弟子兼贴身侍女素年,过来吃她的小灶,耶律祁亲自将小砂锅递到她手中,那女子浅浅一笑。
他还有个希望,就是彻底治好询如,靠近天门,总归机会会大些吧?
不仅是他,就算是她贴身侍女,关门弟子,一样不能靠近她,那女人是山巅的风,只在清冷空寂处独自游弋。
许平然必将对景横波不利,他希望能将这生平大敌,了解得多一点再多一点,可惜这女人一直太警惕,呆了这么久,他只能自保,从外围零散消息中推断出一点结论,却无法靠近她,更不要说得她信任。
但是他不想走。
他知道自己该走了,姐姐这话就是催促,再呆下去就有危险。
现在还找异兽做什么呢?耶律祁估计是给自己准备的。
他看见过许平然带的那些怪物,都关在地窖里,看上去非人非兽,活得也猪狗不如,很明显是人和兽的结合体,天知道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天门,做起事来竟然也这么下作。
许平然,似乎已经急躁了呢,到底在练什么功呢?还有找异兽做什么?
他衣袖一垂,纸条在掌心无声无息湮灭。
“老妖婆夜半出门猎杀活物饮生血,并似乎在寻找异兽。”
蜡丸慢慢融化,包裹的纸条无声无息落在掌心,耶律祁一动不动。
他如常打坐,双手交叠,掌心向上,眼光下垂,看上去正在调理内息。
他也上床练功,没有放下帐子,因为他知道,正对着床的墙壁上有机关,看似是墙,实则是镜,有人在那里监视,可以看见他在屋子里的一切动作,一旦他做出什么不合常理的行为,立即就会有人进来。
耶律祁开门进了自己屋,唇边一抹浅浅微笑。
许平然在回雪山的时候,曾经有过一场他们不知内情的战斗,结果如何,当时谁也看不出来,但如今瞧着,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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