遨游,在她的唇角轻舔,最后以一个近乎依恋的贴唇结束,整个过程中依旧在不断躲闪,她能感觉到那些暗器刀枪的风声咻咻而过,铁器的森冷血腥的冷凉,和他唇角的香气和热度交错,交织成奇异的感受,她忍不住激越地回吻他,觉得这样战地中的吻,仿若乱世中面对一场苍凉的诀别,码头渡口天在苍苍地青着,而远征的人永远不回来。
她感觉到他的反常,想要抱住他推开他先问个清楚,以免那种不祥的感觉弥漫心头,然而他今日如此坚执,唇微微一吮,齿轻轻一碰,她忽然便觉得自己化在了他的怀里。四周的拼杀凶险,群敌环伺,忽然便远在了天涯之外。
景横波有一瞬的震惊,没想到在这战地凶危之时,清冷高傲的这个人,会忽然有众目睽睽这一吻。
那半边苍穹忽然不见,天地只剩下黑暗,他的脸已经柔软地贴下来,唇压在了她唇上。
他抱着她转身,衣袂掠起,躲过一道杀手,那是一枚湛蓝碧青的暗器,掠过两人面门时,闪耀着绚烂的尾光,映得她眸瞳如水,如水眸瞳里倒映他深邃眼神和半边苍穹。
他的清凉气息透体而来,深雪薄冰,封幽兰香气,她抬眼看他,“宫胤,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记住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记住你自己对我的每一句承诺。记住你在帝歌城下的誓言,记住相信谁都不如相信自己。”
宫胤也好像不在意她的怪话,他忽然上前,将她揽在了怀中。
“你说得好像已经解决了这困局一样。但我有种今夜就是死期的感觉。不过咱们能死在一起也不是坏事,宫胤,咱们祈祷一下死后能魂穿吧,我带你去我研究所逛逛。”景横波一边躲闪着各种杀手,一边凝视着那边战团,看耶律祁七杀等人移动缓慢,心中越来越绝望,实在不觉得宫胤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
“还有。”宫胤好像没听见她这句,自顾自道,“今日之局虽险,但一旦解除,玳瑁天地,你将腾挪便利。你记得,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沉溺其中,必须抓紧时机反攻,如能在此处解决十五帮主要帮众和明晏安,玳瑁便是你的。”
“好。”她道,“我们一起去。”
“军队并非多便有利,相反,越混杂越因为指挥的不统一易出问题。明晏安远道而来,情况未明,他处是最好的突破口。另外,”宫胤顿了顿,“以明晏安的性子,正常情况下不会出上元劳师远征,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妨迎上去看个清楚。”
“那是明晏安军队所在……”她下意识道。
身后忽然响起宫胤的声音,依旧平静而决然,“横波,等会记得从西南方向走。”
而更糟糕的是,在地平线的那一端,还有明晏安的军队,在森然推进。
景横波闪到稍微高处,一眼看见荒野之上,如同蚁巢一般分成一团一团,每一团都如烧开的粥锅一般沸腾不休,溅出血花飞出刀剑的寒光,那是她的人,再次陷入了被分割打散各个击破的境地,先前她好不容易完成的狗咬狗之计,至此彻底失败。
身后远处似有喧嚣之声,仿佛有人在冲杀,但始终不能接近,景横波隐约听见了七杀的大骂,头顶上有翅膀扑扇,二狗子落在她肩上,怪叫道:“好多人!好多人!”
景横波吁一口气,心中乱麻却更难理——谁会拿命来作伪?
只差须臾。
身子一动便要掠出,手却被宫胤飞快拉住,下一瞬他指尖一弹,冷光一射,啪地那柄枪被荡开,在铁星泽身后漾出一道弧,带起了他后心一片衣裳。
她扣紧了手指——有些事,终究做不到!
“敢!”
“敢信我吗?”
景横波心中一颤,耳边掠过朗朗的对话声。
这一枪极毒,极近,铁星泽绝无可能逃过。
一柄刀当头砍下,铁星泽举刀相迎,黑暗中火花四溅,铁星泽力竭,被压得身子向后一仰,正在此时,一柄长枪,无声无息如毒蛇般,直奔铁星泽后心。
那一处战团越来越大,铁星泽已经左支右绌,从他渐缓的动作和急剧的喘息来看,就算他不中招,体力也支撑不了多久。
最起码三次,她和宫胤都能出手而没出手。
一个人可以作假,一群人做不了假,真正的杀机做不了假,最起码有三次,景横波看见铁星泽险象环生,即将命丧刀下。
景横波盯着战场,一路到现在,她可以确定,默军的目标,真的是铁星泽。
铁星泽冲杀的方向,是在外围,一边出手一边不断发出声音,吸引得更多人向他而来。以至于景横波和宫胤在此处竟然能够稳稳站下,因为默军都被铁星泽吸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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