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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一下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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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真的不那么重要,和她在一起,一刻也好。
他将手指静静搁在她肩头,听着她呼吸沉静,也觉得心境安详。
伴她听年节将至,冬日的风在响。
这一生,未必能等到真正结发之时,便在此刻默默,将心事相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他默默注视着,半晌伸手,取一根最长的黑发,和自己那根白发,绞在一起,慢慢地,打了个结。
他收回剪刀,拉过自己头发来仔细看着,半晌吐一口长气,似乎在庆幸什么,忽然指尖从发底拉出一根银亮的发,他剪刀一闪剪去,那截银发落在她的碎黑发堆里,看上去黑白分明。
剪下的碎发,落在事先铺好的汗巾上,他有点可惜地将短了很多的头发拢了拢,指尖温柔地梳过,她似在梦中也觉得愉悦,舒服地嗯嗯两声。
宫胤听得她鼻息沉沉,动作更加轻如羽毛,她的脖子渐渐耷拉下来,露一截雪白优美的颈项,脖颈尽头衣领缝隙里,背部肌肤美玉一般亮着。她黑发烧掉的地方留下些柔软的茸毛般的细发,柔柔在他鼻端拂动,散发着女子馥郁的香气,他的神情因此更加柔和。
她背对着宫胤,因此没看见宫胤之后给她剪头发,头部向后侧,并将自己的头发,都拢到了身后。
景横波哼一声,不敢再乱动,感觉到他手指很轻,春风一般,触及后颈痒痒麻麻,舒服得想睡。她伺候他好几天,也是疲倦入骨,忍不住便闭上眼睛。
宫胤一让,剪刀对她脖子一拍,“别乱动!想被戳着吗?”
“为什么不行?”景横波问出来,就知道这家伙独占欲又发作,冷哼一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么就把你头发剃下来赔我,凭什么我头发烧得狗啃一样,你头发一根不少?”说完就要来抓他头发。
宫胤目光又一闪,手却不停,道:“不行。”
“我短发也很帅啊。”她嘿嘿一笑,想了想又道,“那家伙似乎有假发呢,见到他和他借一顶。”
他眼底有微微的怜惜,手下动作更轻,淡淡道:“我操心你这发什么时候能长齐。”
是因为现实和他的逼迫吧?
漫不经心的景横波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敏锐?
他目光一闪,觉得她越来越敏锐,这背对着,也能发现他的细微异常。
“你有心事?”她忽然问。
唯一担心的就是这家伙不会搞出什么后续。
直觉告诉他,锦衣人去,不会办砸,甚至可能比他自己去更合适。
两人都知道指的是锦衣人,想起这个奇葩,连宫胤都有些微微发怔,想着锦衣人去查他的家族线索,现在也不知道怎样了。
“想剪出对称来吗?什么时候你被那家伙附身了?”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忍不住又要笑。
身后宫胤似乎很认真,剪刀比来比去,这边一点,那边一点,似乎想要剪出花来。
世间情爱,真叫人从何说起。
然而到最后,她爱上世上最内敛的男子,不惜将自己的火焰,扑入他的静水流深。
她是天生喜欢热烈张扬的人,少女怀春,勾勒心中理想另一半时,也都是那种张扬狂肆类型,她觉得那样的人才对她胃口。
她似乎看尽他各种面目,但真正他为她做过多少,又放弃多少,隐忍了多少,掩藏了多少,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笑着笑着,忍不住又敛了笑意。
她想笑,宫大神又多了一个剃头匠造型,越来越全能,就是不知道那些看惯他高坐宝座之上的帝歌大臣们,看见这个样子的他,会不会掉一地眼珠?
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她狗啃一样的乱发,终于出手了。
身后剪刀嚓嚓响,头发簌簌地被拨弄,有细碎的发落在脖子里,微微地痒,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伙要给她剪头发。
不恐惧,是因为知道他不会这样伤害她,没有为什么,就是知道。
虽然在嚷叫,心底并无恐惧,只有淡淡喜悦——他已经能点她穴了,说明在恢复当中。
景横波大呼小叫,“喂喂你什么意思,喂喂原来你已经恢复了点真力了,早知道姐不伺候你了……”
黑暗中他眸光流转如星辰,抬手轻轻一拍,她肩井一麻,他将她一推,推得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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