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淡而冷,再无平日温和亲切。
铁星泽骑在马上,一动不动,遥遥看着那个扑来的女子。
便见身后宫门内,又出来一群人,这群人衣裳锦绣,云鬓花颜,各自由太监宫女簇拥着,却都神色哀凄,捂脸不语。其中一人却脸色苍白,哭着向宫门前马上的铁星泽扑去。
她被惊得一吓,转头看去,耶律祁注意力也被吸引,勒马相望。
眼看耶律祁越来越近,正在发急,忽听一声哭叫,从背后炸起。
景横波暗叫不好,急忙思考如何补救,她虽然不太明白宫胤为何要这样隐藏,但绝不想坏了他的计划。
一怒之下扭头,下巴对着他,却忘记自己这个动作很有代表性。耶律祁的头本来已经扭了过去,忽然又扭了回来,目光灼灼盯着这边半晌,策马向这边来。
景横波气结——当初谁觉得他高岭之花人间雪的?分明是个会使苦肉计的自恋腹黑帝!
还没说完就见他转过脸,眉宇间哪有郁闷之色,从从容容地道:“嗯。我知道你从来都是偏着我的。”
赶紧又解释道:“我是欢喜他不计前嫌帮你……”
说完看他反应,宫胤却并不接她目光,转过脸去,忽然咳嗽,声音沉闷空洞,她顿时又觉得后悔,他伤病正重,还得劳心劳力掩藏身份,何必再刺激他?
存心气他,也悄声道:“我瞧他这样,确实欢喜。”
景横波眨眨眼,心想好酸!
景横波不敢抬头,听宫胤在自己耳边轻轻道:“你若控制不住欢喜,正好随他去。”
景横波没想到他这么敏锐,有些傻眼。身边,某大醋坛子忽然轻轻哼了一声,有意无意移动了一下,挡住了她。
谁知道就这么一眼,明明还在好几丈外人群中马上的耶律祁,便似有感应,眼光飞快地转了过来。
他连日奔波,也是一身风尘之色,眉宇疲倦。景横波看他带领着玉照龙骑,诧异之下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感激地看他一眼。
和天弃满城乱找不同,他只在宫城附近梭巡,因为他认为景横波三日夜没吃什么东西,又承担巨大压力,体力早已耗损,瞬移也瞬移不远。如今没找着,又折回宫内。
对面,耶律祁率玉照龙骑过来。燕杀军去追杀成孤漠了,他先前已经来过王宫,在废墟内寻找了很久,他比别人更坚信那两人不会出事,并要求士兵尽快扒开废墟,看看底下还有什么地道没有。只是一时半刻废墟很难清理完,他便又带士兵在宫城附近寻找。
最前方宫门开着,大队的沉铁军站岗,宫门前铁星泽骑在马上,正在整束队伍。
此时这群排队的宫人,已经越过了大殿门口的广场,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猛地向回跑,但那时,景横波宫胤早已出城了……
天弃傻了半晌,忽然想起在广场上,撞到过的那个人。
这气息,他闻见的次数不多,却记忆难忘。
衣袖上有股清透淡香,让人想起覆盖了繁花的冰雪。
天弃跑出去,又找了大半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想了很久,忽然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的衣袖。
宫胤的目光,淡淡地掠了过去,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英白却站在废墟上,皱起眉头。
然后他碰见了宫胤的目光。
他眼角扫到刚才一幕,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大殿废墟上,英白忽然直起身子,看了这边队伍一眼。
眼角斜瞟宫胤,他眼神一点不自在都没有,恨得景横波牙痒痒。
“他这是为我急,还是为你急呢。”景横波凉凉地道。
天弃又冲出去了,动作过快,差点卷倒了宫胤,宫胤一让,天弃也没看他,随意伸手一扶,匆匆说声抱歉,转身又掠了出去。
里头沮丧地答:“还没——”
天弃忽然从宫外冲了进来,满头大汗,老远扬声问:“找到没有?”
那群焦急寻找的人,大多并没有注意这群出宫的宫人,因为在他们的想法里,景横波这个时候不可能贸然离开。
她很欣慰地笑了笑,因为眼前看来,她的属下和朋友们,都很忠诚。
死亡才能让人放下伪装。
死亡。
景横波心中一动。
宫胤却忽然轻轻道:“你知道什么时候,能将众生相看得最清楚?”
她心中有歉意,想着这一夜该让他们急坏了,等会得想个法子暗示自己无恙才行。
这边宫人出宫,那边景横波手下还在着急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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