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的手在空中飞舞,血色发黑似有毒。
四面的御林军已经没有了,都因为大王的被害而赶去救援,天弃在水下闭了一阵气,等到完全没有声音才出来,他喘息一阵,在湖里一阵摸索,将险些被水草绊住的紫蕊拖了出来,正要寻找铁星泽,忽见前方跌跌撞撞冲过来一个人。
“哗啦。”一声,天弃从湖水里冒出头来。
……
青石宫道上,一道血痕,歪歪扭扭地曳出去,比先前铁星泽被拖拽出的那道血痕,更宽,更艳。
濒死的人神智已经昏聩,唯心中执念未绝,他记得自己是大王,掌管这沉铁的疆土,现在有外敌来犯,有内敌将他重伤,他要挣扎出去,他要求援。
其实他已经可以算是个死人,却一口气息未绝,挂着满身淋漓的碎肉,有些地方已经露着白骨,喘息着,一步一个血脚印,不死心地向外挪。
仔细看那坨肉,似乎是铁风雷。
“砰”一声响,双扇红门被撞开,一个人,或者说一坨肉从门后,跌跌撞撞挪了出来。
那步声渐渐远去。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不死,我要如何留一座空城,请女王入瓮呢?”
那人道:“唉。你这样好像有点惨。”
伴随着那从容的步子,悠悠的声音响起。
只有灵堂里的步声,从容,自在,宛如行走于春光之下御花园。
纷沓的脚步声,将寂静宫道踏响,声声慌乱。
……
“大王被老王诈尸杀啦!”
惨叫惊呼声,在寂静肃杀的宫廷爆开。
一霎死寂之后。
众人看见深红的血液缓缓渗出,漫过汉白玉台阶,血蛇一般慢慢逶迤向脚下……
一个眼尖的太监,忽然发出一声低呼,指了指台阶,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台阶下太监们怔怔地立着,浑身里外透凉,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不敢猜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每个人都明白,里头一定发生着世上最为可怖惨烈的一幕……
随即一阵怪异声音响起,挣扎、扑闪、撕咬、啃吃、断裂、喘息……蒙昧而沉闷,空气里隐隐的血腥气息。
砰一声,似风推动似人关阖,双扇大门立即轰然关上。
他猝不及防,剧痛之下无力抵抗,一个踉跄栽入门后。
背后的门后,却忽然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抓住他断掉的臂,把他狠狠向内一拉。
闪电一念,他来不及拔剑,急退。
那那一角衣袍怎么回事?
剑哧一声穿过木板,他却觉得手感不对,门后似乎没有东西!
管你门背后是人是鬼是僵尸,这一剑,神仙来了,也要对心穿!
剑光一亮,穿入门板。
铁风雷冷笑一声,忽然出剑。
真诈尸了?
这颜色,除了他,只有死去的爹能穿。
门缝之下,露出一角明黄色的衣袍,风正将袍角瑟瑟吹动。
铁风雷也怔住了,随即他发现门后似乎有不对劲。
不敢想。
所有人汗毛都站了起来——此刻那开启的盖子之下,老王的尸首,还在不在?
大门敞开,能看清楚里头内殿的灵堂,一眼就能看见,那巨大棺木,果然已经开了盖。
他甩开太监的搀扶,走上台阶,一脚踢飞了大门。
当初敢杀他一次,现在就敢杀他第二次!
诈尸了?诈尸了又怎样?如果让自己老子的尸首在宫里到处窜,他还不如不要做这个王!
作为出名凶人,能杀掉几乎所有兄弟,占据王位的最暴虐王子,他的骄傲和血性,不允许他在此刻退让。
铁风雷却站定了。
这声音实在太让人能发生某些不好的联想,太监们的脸色已经由惨白变成惨青,人人张着嘴,想要惊呼,却又不敢惊破此时诡异的气氛,又怕声音一出,就会引起那门后的“人”凶猛的扑进。
嘎嘎声响,木头和木头在摩擦,什么沉重的东西被缓缓推开,一阵悉悉索索声响,这回是厚重衣服摩擦木头的声响,再然后咕咚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蹦到了地面上,沉重而笨拙,然后就是一阵一阵的“咚、咚、咚……”声音,伴随着厚衣裳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响,一步步逼近,一步步蹦在了人心上。
此刻他不想多留,紧紧衣裳想要快步走过,却在此时又听见一种声音。
他暗悔自己失策,受伤之后疑神疑鬼。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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