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陷入黑暗之中,最后一个念头闪过……是不是最近冲撞了吊死鬼,各种被勒……
上头景横波隐约听见了这句话,为龙家子弟的后知后觉,心中苦笑了一声。
再仔细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有人猛地狂叫起来,“她吊着!她是吊着的!”
然而这一仰头,就看见高空之上,朦胧黑暗之中,那条纤细人影,在风中悠悠晃着,却不坠。
底下孙大夫和龙家子弟一阵狂奔,接下了玉盒,孙大夫松了一口气,龙家子弟犹自伸着手,等着失足的景横波,从崖上坠下来,自己众人好接住。
此刻的吊颈之危,比当初的郑小姐扼颈更加危险——崖高,绳紧,对方算定了她的反应,她闪身那一刻的高速加大了向下的力,只这一下皮绳已经紧紧勒入咽喉,她将吊死自己,只在须臾!
几乎刹那,前不久经历过的窒息感重来,气体被死死勒在咽喉之外,胸口窒息如压大石,又似要爆裂出沸腾的血液,似有利刃自咽喉剖向心口,脑中先是金星乱冒随即一片空白……
脖子上霍然一紧,她顿时被吊在半空。
然而她的瞬移,动作和意念同时发生,这个念头刚闪过,人已经闪了出去。
脑海中闪过这个字眼,心中顿时大悔,这时候自己再有任何动作,会自己吊死自己!
皮绳!
然而终究是迟了,在她松手那一刻,她只觉脖子一凉,如被一条蛇忽然滑入颈项。
景横波最快速度身影狂闪。
盒子掉落,底下孙大夫和众人狂奔来接。
但已经来不及思考,此时脚下无地,两手被困,她当机立断,手一松。
哪来的人?怎么可能有人!
这声音极低,听在耳中却如闷雷,景横波大惊!
头顶忽然一声冷笑。
分神的这一霎。
心中欢喜溢出,她想着这药可以交换孙大夫出手,换血成功龙家可以有健康人,龙家有了健康人,龙家有了健康人,或许就能对宫胤的身体有办法,或许就可以不用那个药鼎……
下巴已经触及盒子,她听见“咔嚓”一声。
景横波一手拉着网藤,一手平端玉盒,用下巴,想要将盒子盖好。
景横波手腕上的玉盒有个小小机关,只要用下巴去碰一碰,就可以盖上盒盖,以免药草掉落,这本也是孙大夫为了采药方便设计的。
底下孙大夫和龙家子弟也同时出了一口长气,龙家子弟欢呼叫好,大赞神奇,孙大夫捋须喃喃道:“果然……果然……”眼底神情激动又复杂。
景横波到此时才舒了一口长气。
赶紧伸手再一拢,那东西凌空飞来,她手上绑着打开的小小玉盒,那东西直接入了玉盒,从头到尾,没有沾染任何器具和实物。
酒香般的醉人香气越浓,她甚至觉得有点头晕。
一点月晕似的光华,忽然闪跃而出,那一团濛濛的白,似凝雾似软云,似闪烁的小星,柔软地在空中一荡。
那点位置越来越滑,此时她无法离开手中可以固定身体的网状藤,抓紧那藤,身子前倾,另一只手狠狠一拔。
开花不过霎时,时辰快到了。
底下有焦灼的呼喊,上头龙家子弟的脚步声咚咚踩得她脑壳痛,同样是焦灼的频率。
太近了,近到似乎能感觉到呼吸喷在脸上,然而面前除了翻滚的云雾什么都没有,她只能想,那是冰凉雾气,扑在人脸上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然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来得奇异,仿佛……仿佛忽然被什么东西,在极近的距离内盯住。
这崖壁背面还生有网状藤?她抬头看,却看不见,光线和云雾太重了。
就在前方的盖住头顶的崖壁下,似乎是藤,还是网状的藤,她的五指正好穿入了那网,顿时稳稳地固定住身体。
但手忽然便抓到了一样东西。
景横波身子一倾便知道不好,下意识伸手乱抓,随即心中一沉——这崖壁滑溜无比不长植物,哪来可以抓住的东西?
底下孙大夫和剩余的龙家子弟隐约看见,发出一声惊呼,上头龙家子弟看不见,都在焦躁地大叫,声音瞬间被山风吹散。
景横波只好再来一次,这一次用力过度,脚一滑,身子向前猛地一倾。
这世上只有她有意念控物的本领,但控物的物,越实体越好,此刻那花生得虚幻,又藏在崖缝之中,第一拔,竟然没能拔得出来。
景横波不敢迟疑,对准那方向,伸手凌空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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