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瞥,虽觉奇怪,但根本没放在心上,她带人进殿参见大王,询问大王何事找她们时,大王脸上神情也很奇怪,但却没有说什么便让她走了,之后不久就出了那事,莫名其妙一夜醒来便失去了自由,屋子里被翻得一塌糊涂……这几年一直在想,是什么原因招致祸患,这几年一直在做恶梦,恶梦里大王以一种古怪的姿势一遍遍站起来,头顶上红色宝珠熠熠生光……直到今晚,时隔四年后再次进入大王寝殿,看见那宝座,看见那宝珠,忽然脑中如被惊电劈过,终于想明白当时大王是个什么动作——宝座和台子的高度根本不会让大王出现那种弯腰姿势,他当时是从宝座下钻出来!
“铿。”一声玉凳被劈开两半,巫咸急忙躲到屏风后,已经没空理她了。
巫咸狞笑道:“但有一分窥视机密的可能,统统都得死!”
她拼命扭动着那红色宝珠,仔细听那声音,和回忆中的声音相对照,凄然道:“现在我想起来了,那天和我一起的人,永安公主、鼎城郡主、安华县主、奋武侯夫人……后来都成了试验品,都死在了那岛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不知道!我没偷!”昀贵妃满脸泪水,“我根本就没看见!我带着几位公主郡主和入宫夫人去给王后请安,无意中却发现了王后和周侗的私情,她为了除掉我,就谎称你宣召我,让我带人去给你请安,我带人来到大殿,虽然听见了机关的声音,可我当时站在门外,根本没对殿里看!”
“贱婢,你敢窥视我落云王族只有大王夫妇才能知道的机密,死有余辜!”巫咸见昀贵妃还在摸索那机关,怒道,“当初不就是你带着一群人,趁朕从宝座密室出来的时候,偷窥了秘藏开启的方法!之后偷走了浮水宝书,现在装什么都不知道!”
巫咸抓起玉凳抵挡着东迟的剑,东迟毕竟饱受戕害,武功已经不如当年,一时两人绕着屏风追杀,竟然不能得手。
“果然是这里!果然是这里!”昀贵妃也在大喊,泪水无声无息就落了满脸,“原来就这是你要杀人灭口的秘密……可恨我直到这刻才想起!”
“贱婢!果然是你!”巫咸怒极大喊。
巫咸并没有从宝座上站起,他拼命在掀宝座上把手,但是宝座并没有如他所愿沉下去,也没有出现万箭齐发的机关,他骇然回头,就看见昀贵妃扑在宝座后方的玉屏上,死死扣住了屏风上镶嵌的宝珠。
裴枢天弃七杀哈哈大笑,各自迎上那些殿上护卫以及周侗,他们不打算对巫咸动手,让东迟和昀贵妃报仇。
“护驾!护驾!”巫咸的惊叫和侍卫的大喊响彻大殿。
昀贵妃劈手将盒子砸向欲待阻拦的周侗,啪一声盒子碎裂,一大片烟雾弥漫。
他叫声未绝,东迟大红的披风已经如一片血云卷上丹墀!
巫咸正望着周侗背影,猛然看见昀贵妃的脸,惊得浑身一颤,“啊!”地一声大叫。
周侗浑身一颤,眼中青光明灭不定,他还在犹豫间,昀贵妃已经左跨一步让开他,一把掀开遮住头脸的面罩,凄然大声道:“大王,故人归来,竟已不识耶!”
昀贵妃并不避让,急促地道:“我有证据!你此刻喊破我,我宁死也会喊破你!”
周侗如遭雷击,霍然抬头。眼中瞬间凶光大闪。
昀贵妃便捧盒上前,至玉阶下,周侗亲自下阶来接,手刚刚触及盒子,忽听昀贵妃道:“周侗,当年和王后淫戏于凤仪殿,玩的玉马还在吗?”
天弃将话说完,转身看昀贵妃,昀贵妃低着头,从背囊里取出一个盒子,天弃指着盒子笑道:“敝国国主令小人携来此书,请大王御览。”
大太监周侗站在他身侧,双手拢在袖筒里,眯着一双眼睛,似睡非睡模样。
刚才那个神秘的盟友,提醒他说事有反常必有妖,他现在就想知道,这妖在哪里?在这群落云人当中吗?
巫咸坐在上方,听天弃谈这支落云小队如何追捕葛莲,如何入境,如何进入国舅府邸,又如何发现刺客一路追踪,天弃绘声绘色地形容着刺客的身形特征,巫咸似乎很认真地听着,眼神却在底下这群人中飘来飘去。
昀贵妃原本神情镇定,进入大殿后忽然就有些恍惚,随即目光便凝在那位置不动。只是此时众人注意力都在巫咸身上,无人注意到她。
宽大的披风遮住了东迟微微颤抖的身形,昀贵妃倒还镇定,只死死盯着巫咸的宝座。宝座镶金嵌玉,十分宽大,宝座后是一整幅的玉屏,屏风上镂雕双龙戏珠,珠子通红圆润,熠熠地闪着光。
就在景横波和大名公主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时候,受到接见的东迟昀贵妃等人,已经站在了巫咸宝座阶下不足一丈的地方。
浮水王宫里已经乱了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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