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下河漂着玩,不知怎的就传出得罪我会被我毒死抛尸河上的流言,有了这流言后,我发现我清净了许多,倒也懒得纠正。正好也可以看看,谁会冒着中毒和得罪我的风险,来救被我毒杀的人。这么傻的人可以治治她,因为傻子最起码不会恩将仇报。”
“再怎么古怪的医者,就算会抛尸泄恨,也不会抛出有毒的尸体,祸害这湖水和四周百姓。你要么惯用这手来吓唬别人,要么就是纯粹闲着无聊。要么,这就是你的考验方式之一。”景横波懒洋洋地道。
“这水流的方向,如果真是尸首,不可能正好漂到我们船边。”耶律祁弹了弹手里的桨。
景横波转头,船头上那直挺挺将死的家伙,已经坐起,揉着背,眯缝着眼道:“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行了!”忽然有人大笑道,“这是要救我,还是整我呢?”
“咱们好药挺多,也有一些解毒药,不知道对不对症,拿来试试。”她转身,在药囊里翻找,咕哝道,“这款七星草,虽然中了以后会出现幻觉发狂,但有拔毒效果……或者这个翻浆果也不错,吃完很热,会把衣服脱光,说不定蒸一蒸,也能把毒逼出来……或者这赤胆虫干也不错,虽然吃了会上吐下泻一个月,但毒或许也可以就这么吐啊拉的出来啊……”
那人的身子似乎扭了扭,景横波目光一闪。
他那动作不大客气,那人落下来的时候,正撞在船头尖角,重重一声。景横波嘶一声抽口冷气,觉得自己背都痛了。
耶律祁仔细看一眼那人,眼底笑意一闪,桨一挑,尸首落在船上。
“不是说他只要有人以非常手段骚扰,都会不喜欢么?反正已经不喜欢了,再多一点不喜欢也一样。”景横波气喘吁吁地拖那人,“搭把手。”
她伸手去拉那人,耶律祁按住她的手,道:“船家的话忘了?这人满身是毒,而且我们救了这人,只怕那大夫要更不喜欢。”
她自己也是待救的人,懂得那份渴望和不安。
比如此刻,一具尸体她可以不理,但是还有呼吸,就此不理似乎有点做不到。
她摸摸肚子,心间泛上一股柔软的情绪。自从怀孕后,虽然还没感知到那个小生命的存在,但她的心态情绪,都忽然柔和了许多,大多时候,更加易感和悲悯。
景横波转头看看四面水域,一片茫茫,这湖不小,这半死不死的人,得漂哪里去?迟早被鱼吃了吧?
“可能和他中的毒有关系。”耶律祁用桨敲敲对方肌肤,竟然声若击败木。
“没死怎么不沉不溺?”她疑问。
景横波仔细看对方的脸,才感觉到那人乱发似乎微有起伏。
耶律祁忽然道:“还有呼吸。”
忽然船帮被撞了下,一转头,景横波吓了一跳。不知何时那尸体已经漂到了她船边,月下脸色青白发紫,身躯僵硬,乱发披面,手足乌黑,果然是一具中毒极深的尸首。
景横波无语地看那家伙,竟然吃饭家伙都不要,也要逃之夭夭,半晌道:“至于么?”
话音未落,噗通一声,两人回头,就见船头船夫不见,一个脑袋迅速地自水面游远去,一边游还一边摆手,“算我倒霉,船钱不要了!你们自己找死,可别拖累我!”
“那可不行。”景横波恹恹地翻个白眼,“仗着有点本事脾气古怪的多了。要我说就两个字,欠教训!走你的,不用理。”
“应该是……”船家颤声道,“落云浮水两地经常有来求医的,其中不乏达官贵人,大多被神医拒绝,这些人不识进退,被拒绝后往往有些不入流的手段,但怎样的手段都没用,他们会很快被毒死,扔到湖中,而每次发生这种事后,神医都会很多天心情不好,不收治任何病人,谁上门谁就挨毒……去不成了,无论如何不会救你们的,回吧!”
耶律祁眯眼看那飘来的物事,沉声道:“尸体?”
景横波听他声音发颤,诧然回头,就见月色下船家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连桨都操不住,喃喃道:“不好了,神医又脾气发作了,今晚那岛万万不能去了,他谁都不会给治的,咱们回吧!回吧!”
远远看去,那东西直挺挺顺水流动,景横波探头去看,忽听那船家道:“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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