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霍然回首。
景横波刚往台下走了几步,忽听身后一声巨响。
她去迎接葛深,裴枢和宫胤的注意力,自然在她身上。
景横波此时的注意力在外头,因为前头仪仗导引,百姓让路,葛深已经到了。
景横波指向了耶律祁,那落云官员目光一闪,随即躬身微笑,道:“那下官理应前去拜见。”说着带着他身后那群始终弯腰控背的属下官员,向耶律祁走去。
……
夜风里,冷月下,巫维彦尸首前,两人相视一笑。
“很快,”可心悠悠道,“左丘默会知道,托庇于女王麾下,一样会有麻烦;女王也会知道,一个王者的尊位,并不足以让她护住所有人,包括左丘默,和她自己。”
男子轻蔑一笑,“那当然,这天下,谁比得过公主善谋?”
可心端详着巫维彦的姿势,他至死保持着身子前倾的姿态,点点头道,“你时机把握得正好,箭至那一霎放开他,他起身那一霎被箭钉死。除了左丘家,谁家有这样的重箭?除了左丘家,谁家使用这样的重箭还能须臾杀敌,让对方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没这本事,做得像也行。”那男子将布条缓缓收起,弯身看巫维彦伤口,满意地道,“我们多虑了,还怕布条留下印子引人怀疑,特意选了这么宽的布条,没想到这箭这么重,这家伙整个脖子都碎了。”
她的虎口已经被箭震裂,满手鲜血,她嘘嘘地吹着,不断地摇着头,“如果不是你在那边用布带勒住他,这箭给我五步之内都射不出。”
“左丘家的重弓,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玩的,据说左丘默能用这弓一步瞬射三箭,真是不可思议。”
对面,可心在慢条斯理地收弓,一边收一边嘶嘶吁气。
一条黑影,从树后缓缓转了出来。
来年这树若还能活,不知会否剥下树皮,可见淡红树身。
鲜血甚至没能喷溅出来,而是顺着碎裂的喉骨,倒流进了松树内部。惨白的树瓤,一片淋漓的红。
箭穿咽喉,再碎喉骨,犹自入木半尺,几乎穿透那棵百年老树。
一霎血光如红樱。
巫维彦身子一僵。
下一瞬“嗤”一声,箭尖倏至。
巫维彦下意识起身欲逃,一个前倾的姿势。
在箭抵达之前,巫维彦身后的人,猛地抽掉了布带,并一把抽掉了巫维彦身下的带毒的帕子。
极速黑光如电,被黑暗淹没。
重弓之箭,势若破风。
“咻。”
一轮惨白的月在密林山道间游移,辉光时隐时现,远处黑暗中那些游弋的火把,此刻看来似幽冥之地的鬼火,巫维彦无法呼救,也不能自救,他的手胡乱在空中抓挠,却只够着阴冷的空气,身后有更阴冷的笑声,他绝望地看见,镀着冷月清光的铁箭,猛地一闪。
那样的重弓很难拉开,除了少数一些专修此道者,很少有人能用这弓射快箭。
不急不忙,姿态从容,他甚至能感觉她眼底从容的笑意。
在挣扎的间歇,巫维彦仍然清晰地看见,对面,可心在拉弓!
巫维彦大惊挣扎,双脚猛蹬地面,铲得泥皮纷飞,身后勒住他脖子的力道,却始终如一,既不过紧勒死他,也不过松放开他,似乎只是要他留在原地一般。
身后鳞皮剥落,灌木围绕的老松树后,忽然伸出两只手,手中一条宽宽的布带,猛地兜住了他的脖子!
臀下垫着的本是美人香帕,此刻却像是带毒上胶的刺毡,火辣辣地刺痛肌肤,却又粘住了他的屁股,他双腿无力,一时竟挣扎不起。
然而他没能跳起来,因为屁股真的被咬住了。
巫维彦如被咬了屁股一般,猛地要跳起来。
那他现在坐的位置……
这里是可心扶他过来的!
这弓是本来就藏在这边树后的!
巫维彦怔住,此刻竟然在想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她一直单薄衣衫,藏不下任何东西,这弓哪来的?
弓极大,真正的铁胎巨弓,连箭都比别家箭粗上三分,黑暗中架在女子身前,箭尖森冷如鹰眼。
他呆了呆,只觉得这笑容灿烂娇美,下意识也回以一笑,却见那女子笑着,忽然从身后抽出一张弓来。
混沌的脑子打了结一般不清楚,他托住额头,正在思考,忽见前面女子转过身,对他嫣然一笑。
这么想的时候,他忽然一呆,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
女子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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