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马的准备。
她将身子藏在道边的一处山石凹陷处,满身尘土,长长头发垂下来。
身后斥候没追来,她刚想歇歇,忽然前方一阵急促马蹄响,此处正是一个拐道,她探头一看,就见一队骑士狂奔而来,看衣着还是押送军。
她还是往押送军的方向去,因为先前裴枢放起烟花,显然他已经到了押送军的大营,正在等她归来。她必须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失去了苦练得来的明月心法,又刚刚睡了那个家伙,她的瞬移能力此刻大打折扣,闪了老半天,也没能走出老远。
景横波喘气声越来越重。
黄土小路上,一条人影,鬼魅般闪来闪去,身形歪歪斜斜,忽焉在左,忽焉在右。
……
宫胤看了看那尸首装扮,竟然是帝歌卫军,景横波怎么会对自己人下手,发生什么事了?
他疑惑的目光转向南瑾,南瑾却茫然摇了摇头,她先前在松林外站了一会儿,后来又觉不妥,加上心情烦乱,干脆走开了一会儿,景横波之后发生的事,她并没看见。
宫胤立即掠了过去,针叶簌簌而下,南瑾也追了过去,两人停在山坡下,才发现那是两具死尸,死了没多久,鲜血犹温,宫胤目光落在那伤口上,这么细薄的刀痕,很像先前景横波挟持他时用的那把匕首。
透过林木缝隙,隐约可以看见前方山坡下,似乎有人在。
心中疑惑未解,他正想开口,眼光忽然一凝。
宫胤看一眼她的背影,那簌簌抖动的不知是松针还是她的身子。
良久,她轻轻道:“没有异常。”
背对松林,看前方茫茫旷野,山在遥远那一头,城在地平线上巍峨,万物都在沉默将天地相待,而身后嘈嘈切切,泣泣笑笑,昵昵哝哝……她木然凝望那一片空茫,心中也白茫茫一片,似回到少年时的白雪之下,找来寻去,都不见人踪,一片空白一片雪,一生等候一生痴……
她虽自幼受清心寡欲的教育,毕竟是到了年纪的女子,直觉不该进入,一直远远站在林子外,背对那边。
当时松林幽暗,她怕被发现,没有敢进林,只隐约听见一些声响,隔着林木间隙,看见黑底牡丹的鲜艳古怪衣物被抛出,在金纱般的日光中招摇,亮丽到刺眼。
南瑾只觉得一口气梗在胸中,满满的压抑和无奈,还有几分茫然和不解。
等她到了那松林……
宫胤被景横波挟持走,她和春水觉得异常,便商量了,由她一路追出,她一直远远埋伏在旷野荒草中,一开始因为禹光庭调大军围剿宫胤和景横波,她不知道那两人打算,没有出手。后来军队围住苇塘,她等人数少了之后,慢慢潜近,正打算下水偷偷救人,那两人忽然闪出,军队惊起之后正好发现潜近的她,一番打斗之后她甩脱军队,却失去了两人的踪迹,等她终于找到那松林……
很异常。
有什么异常?
南瑾神色不变,心中却重重一震。
再看南瑾脸上表情,颇有几分难以形容的古怪,他难得犹豫一下,终于还是问:“刚才,你可在附近?可知道……什么异常?”
南瑾,看样子已经来了一阵子。
他心中一动。
宫胤终于转过眼,看了她一眼,一眼看见她微湿的靴子。
只想着要保证景横波的安全,扼杀她身边一切危机,不顾念她为做他药盅苦熬二十年,也不顾念失去这个药盅他自己一样失去生机。
真是个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人啊……
她心底漫上浓浓苦涩滋味。
南瑾脸色苍白,知道宫胤已经动了杀心,刚才她的誓言如果发慢了一步,冰刀已经刺入她的心口。
鲜血滴下,落下的一霎,一道冰刀鬼魅般在她面前出现,“咔嚓。”一声,折成两段,伴鲜血同时落地不见。
南瑾眼底掠过一抹落寞,半晌,道:“我不会再杀她。”取出一枚小刀,刺破中指,点在眉心,沉声道:“违此誓,生生世世不入轮回,沦为猪狗。”
宫胤唇角微微的笑意淡去,转过眼光,并不看她一眼。
林子中有响动,他微微偏头,南瑾站在一棵树边,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明明一心要避开,现在,却不得不追着她问,这女人是不是算计好了?
他坐在树杈上思考半晌,实在得不到答案,心里那古怪的感觉却难以抹去,不禁苦笑一下——看来要获得答案,还真得去问景横波。
因此他也就无从发现,在丹田最深处,那处从不惊动的黑气盘旋之地中央,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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