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群聚的地方,总是分外热闹,氛围粗放。
宴会设在关城守将的府邸之中,宫胤自然不会参与这样的宴会,他在屋内打坐。沉铁关城内的士兵,还记着他在关城之下,杀副将焚尸射箭毁城的可怕,根本无人敢于接近,他的院子周围,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杀掉首领,居然就摆脱了这附骨之蛆,于他也是意外的惊喜,他当即吩咐关城内的士兵,中午犒赏军队,并设宴邀请弃暗投明的慕容箴等人。
他双手拄在城墙之上,看见默军正如潮水一般褪去。
午后的日光在沉铁关城之上摇曳,将铁星泽明朗的脸映得发亮。
“……”
“那么。”柴俞悠悠地道,“三倍分量的药,能让你十步之内,抵达死亡吗?”
此时已将十步,高台之下,鲜花簇拥。
“差不离。”他估算了一下。
“我在数咱们通往高台的步数。”柴俞笑道,“十步之内能抵达吗?”
“做什么呢我的王妃?”他笑吟吟地问。
走着的时候,他听见身边柴俞在数数,“九、八、七……”
“来,”他精神奕奕地对臣子们招手,扶着柴俞往高台上走,“都来参见你们的新王妃!”
全身血液都在慢慢平息,蚁噬般的感觉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周身的舒爽和通透,骨头都似乎轻了许多,要随风飞去,他莫名地有了心花怒放的心情,要在高处高歌一场。
他有点艰难地咽下丸子,“咕嘟”一声,眼底泛出满意的光。
也许咽喉有点肿痛。
只是这药进入喉咙时,不知怎的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特别难吞咽?
明晏安放下心来,接过瓶子,对嘴里一倒,果然只有一颗,散发着他熟悉的特殊香气,他认得清楚,谁也别想在这药上骗过他。
柴俞往瓶子里看了看,笑道:“还真就只有一颗。”
明晏安急忙点头,道:“一颗。”
她微微一笑,眼光并没有在手环上停留太久,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将手环推开。从怀中取出一个金色瓶子,温柔地道:“可不能吃太多。”
等待了那么久,猜测了那么久,寻找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刻。
柴俞的眼光,慢慢落在了那手环上。
就如此刻,他只想讨好她,赶紧在身上一阵摸索,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青金石的宽厚手环,道:“本王的一切,都和你分享!这才是上元宫最重要的物事!本王信你,你也听话!”
但此刻全身如蚁噬,所有经脉都似在抽搐绷紧,头脑一片昏乱,他未曾真正断过黄金丝,从未想过这滋味如此难熬,让人想撞墙,想发疯,想一片片撕掉自己的血肉,想跪着去祈求所有给他药的人,哪怕拿命去换。
不是他怀疑她,而是这般的审慎,早已流动在他的血液中,这是王族的血液,普天之下,只信自己。
柴俞侧头看他,眼神坚决,似还有几分疑惑。明晏安脸红了红,自己也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厚脸皮,一直以来,他虽信她用她听她,却其实从不靠近她,吃住就寝诸般杂事,也从来避开她远远的,任何时候,他和她都没单独在一起过。
又感动又焦躁,他握紧了柴俞的手,“给我!我什么都给了你,你连这个都不给我?”
心里烦躁,却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想着对这未来王妃,一直也是步步提防,如今看来,她倒真是全心全意为着自己,否则刚才囚车吞锦囊,不顾自身安危只求和女王同归于尽,真真是为了他不惜抛却性命。
他也知道,整粒吞服只怕不妥,可是现在手帕没有了,不吃这药他觉得他会死。
她很有分寸,从未延误过他服药,久而久之,他也便放了心。
这样做似乎效果不错,为了更好地实现控制,这些东西都收在她那里,由她根据分量提供他使用,她将黄金粉扑在手帕上,每次擦脸都是他的享受之时。
他服食来自境外小国的黄金丝和万寿丸已经有段时间,渐渐上瘾,随后发现了这东西不大好,但要戒已经戒不掉。他的女国士到来后,也忠心耿耿对此提出劝谏,在她的建议下,太医院研制了黄金粉,是将黄金丝和别的药物一起处理,可以在他需要的时候解他的瘾,但黄金丝分量会逐渐减少,药物分量会逐渐增加,以求能让他逐渐摆脱对黄金丝的依赖。
“哎!”明晏安又痛又急,心中烦躁,却又不安,知道她是对的,却不能控制自己的渴望。
“不行!”柴俞一扭身让开,态度坚决,“事关您的性命,请恕妾身不能从命!”
“废话什么!快点!”他伸手到他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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