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逃跑之际,失去强人罩着的景横波,终于输了。
……
女王、国师、六国、八部、纷乱天下、暗流大荒。
该让一切回到轨道了。
也许,出来太久了。
他出了门,望着远方苍青色山脉底拖出的一轮夕阳,轻轻叹息一声。
手举到颊边,停住。顿了一顿,最终缓缓放下。
他抬起手,要将那奇异感觉抹去,彷如抹平忽然褶皱的心。
明明戴了面具,如何还会有这样细腻的感受。
他觉得荒唐。
脸颊上那处肌肤,似乎有点湿,又有点干?紧紧地绷着,像还是有一双娇俏的唇,在爱娇地轻啜。
多少旧情绪,在那一刻无间的距离里,被哗啦一下翻开,在光天化日之下升腾里灰黄的烟气,遮没这从来掌握在他掌中的乾坤,他竟至迷茫,辨不清方向。
然而那一霎颊上杏花春雨,她的香气透骨而来,似要唤醒他久已沉睡蛰伏的许多情绪,以至于他在那一刻不知是澎湃还是无措,竟只想迅速离开。
而且刚才那女人如此疯癫,他更应该呆在一边,免得她看见人就投怀送抱。
他本来是打算亲自呆在赌场,看着那女人赢满口袋,再离开的。
计划不如变化快,尤其是面对某个无厘头的女人,事情常常变得不可收拾。
高个子青衣人走出门去。
……
哎,刚才那混账,到底抹脸了没有?
“哎呀怎么输了!”景横波沮丧地嚷,眼角又瞟一眼。
“小!”庄家开盘。
她嘀咕一句,强迫自己收拾了情绪,嚷嚷着扑上去再战。
神经。
景横波再哼一声,不明白一个贴面怎么就令自己心神不安,以前在研究所看球看兴奋了,经常逮着君珂文臻贴面,也没这么荡漾过。
明知这是无稽的情绪,心意却似乎自有提醒。
之后便觉得温软,一霎颤栗从颊上透入唇底,连心都似颤了颤。
想着刚才,原本没打算亲上的,不知怎的鬼使神差靠了上去,那一霎唇下肌肤有点怪异,随即又觉得有热力逼上来,灼灼似火,像隔着一泊清冷的湖,看见对面深红的火焰。
她愤愤哼一声,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不过是高兴起来表达兴奋,以前在研究所也是经常的事,今天怎么这么心绪不宁,莫名其妙。
“押大小!”庄家的声音令她一惊,急忙转眼看回赌桌,也没听清骰盒动静,胡乱押了大,再回头看那人,哪里还有人影?
她脊背抽紧,竟然忘记去听骰盒的声音。
步子不快,但不知为何眨眼便到了三丈外的大门,隔着纷扰的人群,她似乎看见他举起袖子,靠近颊边,似乎要擦。
景横波眼光忍不住又向后扫,终于在人群的尽头,看见他的背影。
身边刚才那被贴面的青衫人已经不见了。
景横波若无其事听着骰盒动静,一双眼睛却终于有意无意地向身边一瞟。
众生相,色相。
骰盒摇动,庄家鼓腮,红的白的黑的滴溜溜转,笑颜和怅惘同在,兴奋并潜藏同行,捋起的袖子雪白的手臂,转动的手腕艳美的红唇。
凝固的赌场又活了。
“再来!”
她笑哈哈捋起袖子,银票往桌上一拍,“再来!”
景横波转开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不过一个和陌生人的欢呼贴面。
一触即分。
天地似乎在这一刻停息,喧嚣赌场,沮丧庄家,兴奋赌徒,媚笑侍姬,足够炸翻屋顶的各式纷扰吵闹,都在一瞬间定格,只留这一刻唇下清风琉璃月,颊上春雨杏花天。
有一瞬间,两个人都木了木。
唇和脸颊接触零点零一秒,触及肌肤四分之一寸方面,抵达心湖深处三万英尺,深及灵魂尽头八千云路。
响亮清脆。
“叭。”一声。
景横波本来就没看身边是谁,不过是发泄心中欢喜而已,只觉眼前一花,似乎有变化,但也来不及看清。
嚓一声轻响,景横波面前已经换了个人,青衣长衫,面容僵木,替代了刚才的阿猫阿狗,静静地矗在景横波面前。
面前那傻兮兮的家伙忽然不见了。
嘴唇离那幸运的家伙还差零点零一公分时。
“小!”景横波尖叫蹦起,大喜沸腾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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