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婴宁将勺子含在嘴里,有些懵住,虽然早在生日宴那晚,林行远已经将这消息告知了她,但当他一脸平静地说起这些筹备细节时,她的心底还是泛起淡淡痛楚来。
迟早会发生的不是吗?
他一直是个清醒理智的男人,虽然爱着叶婴宁,可也清楚地知道她无法给予他任何实质上的帮助,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诱|惑单纯富有的夜澜安。
她是个绝好的钓鱼对象,泡良对象,年轻,美丽,好操控,身家足够。
虽然夜澜安不免稍显骄纵和跋扈了一些,但如今的社会,哪个女孩儿不是被父母疼爱宠溺着长大的?
最可怕的不是公主病,而是没有公主的命却得了公主的病。
而夜澜安,算得上是城堡里的如假包换的公主,所以林行远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我听说……”夜婴宁皱皱眉,又剜了一勺拿破仑,缓缓送入口中,明明甜得发腻,却隐约尝出了一丝酸涩的味道。
她只得扬手,要一杯柠檬水。
“听说什么?”
林行远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一只手抬起来支在太阳穴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夜婴宁。
夜婴宁狠狠灌了一大口柠檬水,冲刷掉喉头的甜腻,这才勉强清清嗓道:“我听说这半个月以来,你已经去我叔叔的公司就职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说一句恭喜。”
林行远淡淡一笑,从外套内兜里掏出名片夹,抽|出一张,轻轻推过来。
“一个想要为艺术献身的钢琴家,忽然间满手沾上了金钱的铜臭味儿,是不是很可笑?”
因为他的话,夜婴宁伸出去的手顿时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几秒钟后,她接过那张名片,认真地凝视着。
那上面有一个她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名字,能让她痛彻心扉,也让她永世不忘。
“果然,安安待你是真的好,这么快就说服叔叔让你做皓运物流的总经理,以后要称呼你一声‘林总’了。”
夜婴宁口中感叹道,然后小心地将林行远的名片收好,故意忽略掉他方才言语中的浓浓自嘲。
无论走上什么样的道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别说什么身不由己,生活就是江湖,哪里有那么多自由自在可言。
而且皓运物流是夜皓年轻时亲手打拼下来的基业,是这些年来最赚钱的公司之一,能坐上皓运的总经理的位置,足可见林行远有多么受未来岳父的器重!
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如今,又有哪个人敢当面嘲笑他!
“是吗?林总,唔……”
林行远摸着下巴,神色里似乎透着点儿捉摸不清,叩打了几下,他收回手,坐直身体,一脸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可是,林总经理和林总裁两个称呼比起来,我更是喜欢后者呢。你说,我该怎么办?”
一席话听得夜婴宁一怔,她恍了恍神,等反应过来林行远话语里的深意,不禁脸色一沉,怒道:“你不要得陇望蜀!夜家的东西只能由夜家人心甘情愿地给别人,容不得别人来夺!”
哪怕,这个人是林行远,也不行!
那次在书房,提及御润这次遭遇的前所未有的大危机,父亲曾对她谆谆叮嘱:夜皓是他的亲弟弟,夜婴宁的亲叔叔,尽管两家在生意上早已各自为政,各成气候,但毕竟是一家人,打折了骨头还连着筋,无论哪一个有难,另一个绝对不可以坐视不理。
只是后来,叔叔一家的态度太过暧|昧,模棱两可,倒是令夜婴宁感到一丝心寒。
如今,林行远终于按捺不住他蠢|蠢|欲|动的野心,想要通过夜澜安对他的痴迷,布布蚕食,先吞掉夜皓的家业,以此获得原始资本,再暗暗蓄力,与宠天戈开始一番角斗!
“是吗?我倒是从没想过把手也伸到你们家呢,你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面对夜婴宁的愤怒,林行远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态,好像他的想法合情合理,丝毫没有任何值得他人诟病之处。
“他是我叔叔,夜澜安是我的堂|妹,这是我们夜家的事!而且,无论怎么看,林先生,我跟他们都更亲一些!”
这一刻,夜婴宁完全没有对自己身份的不适应,她觉得这就是自己该有的态度,这就是夜婴宁该有的态度。
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和他会为了金钱利益站在对立面,前一世没有等到类似的时机,这一世还是逃不开跑不掉。
有那么一瞬间,夜婴宁无比庆幸曾经的她已经死了,不用顶着一个无钱无名小模特的身份,被迫接受男朋友娶了富家千金这一心酸的事实。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吧,婴宁,仔细想想看,就在你们家出事的这些天里,你的叔叔婶婶,还有你的好妹妹,除了最一开始登门探望了一次,其余的,他们有打过一次电话吗?有主动问过你父母生意上生活上可有什么困难吗?没有,全都没有对不对?”
林行远的态度忽然软化下来,语气变得柔和,一如当初。甚至,他还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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