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夜婴宁的话,宠天戈轻笑一声,摇摇头,没说话。
他的反应却令她再也坐不住,因为台上传来的电子音乐有些嘈杂,令她的声音也不免尖锐了几分,夜婴宁追问道:“你笑什么?”
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令人觉得可笑的话,为什么她觉得宠天戈的笑容,她看不懂。
他端着杯,一手撑着头,身体歪斜地靠在沙发上,向夜婴宁投过去的视线里,净是些雾雾蒙蒙的眼神官司。
“每次你心虚,话就特别多。若你真的不讨厌钟万美,至多一句‘你胡说’就能堵住我的嘴。偏偏你却要旁征博引,说了那么多无用的废话,你说,我笑不笑你?”
说完,宠天戈微微仰头,玻璃方杯中的酒便下去了三分之一,他喝酒一向又急又猛,似乎懒得磨磨蹭蹭似的。
夜婴宁愣怔着看他,心头恍然,好像,真的被他说准了呢。
自己,还真的是这样的性格。
是谁说的,真理是最不需要用言语来赘述的,倒是谎话,偏偏需要这样那样的外衣来遮羞。
她无声地咂咂嘴,沉默地喝着酒。
总觉得今晚宠天戈将自己带到这里来好像没安什么好心,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却又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这让夜婴宁感到既紧张又茫然。
像是对她的猜度没有感觉到似的,宠天戈一边喝着酒,一边神情轻松地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这会儿,一支乐队已经登台开始表演,专门演唱一些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的歌曲,熟悉的旋律,很能唤起旧时回忆,“风情”内,一些稍微年长一些的客人全都在专注地倾听着。
一曲结束,宠天戈轻轻抚掌,然后叫过一旁的服务生,将指间的几张钞票递给他,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很快,台上的乐队短暂休息之后,继续表演。
“谢谢大家,有一位不愿意透露名字的客人,专门点了一首《囚鸟》献给他今晚的女伴,希望大家喜欢。”
乐队的主唱握着麦,口中说道,身后随即响起前奏来。
夜婴宁自然是听过这首歌的,很熟悉。此前她听的是女版,如今从男人的口中唱出来,那种感觉也不错,带着一些无能为力,少了一些自怨自艾,淡淡的伤感很适合在孤独的夜晚里,静静地一个人聆听。
她没有想到的是,宠天戈会点这首歌,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果然,整首歌快要结束的时候,他贴了过来,淡淡的酒气在她的耳边吹拂,撩得她很痒。
夜婴宁紧张地绷紧了身体,想要问他要做什么。不料,她的脸一转过来,就贴上了宠天戈滚烫的嘴唇,他轻易地就吻上了她的脸颊!
他没有立即收回唇,任由自己吻住她微凉的肌肤。
这种感觉十分的微妙,夜婴宁甚至觉得自己分明能够感受得到宠天戈嘴唇上的每一道唇纹,她的呼吸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交织,缭绕在半空中。
暧|昧到了极致,温存也到了极致。
奇怪的是,那一瞬间,她的心里是异常的平静的,没有欲|火中烧,也没有蓬勃的荷尔蒙激增,无关于肉|欲,无关于冲动。反而好像是在炎炎盛夏的时节,置身在一片绿荫中,凉爽宜人,清凉无汗,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十分的淡然笃定。
就好像不需要使用任何计谋,不需要玩弄任何手段,她都知道,他在,他不会消失。
在满是烟味酒味,声音嘈杂的酒吧夜场里,她居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内心的宁静。
而这些,是这个男人给予她的。
一刹那,她竟然感动得哭,如同一个求道者终于领悟了最为艰涩的禅理。
“我就是被你囚禁的鸟,逃无可逃,但是给我的爱不要越来越少……”
宠天戈贴着她的脸颊,温热的呼吸从口中呼出,说完后,他静静地离开了她,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夜婴宁却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字也没有遗落,甚至,在他说完好久之后,她还能感受得到他的呼吸,他的语气,他说刚才那句话的时候的停顿,节奏,音高,等等等等。
一首歌曲不过四五分钟,然而对于此刻的她,却无疑像是大半生那样漫长。
怪不得玛格丽特?杜拉斯在她的经典自传体小说《情|人》中写道:在我的生命中,青春过早消逝。在我十八岁的时候,繁花似锦的年花早就枯萎凋零。
原来有些事,真的是在发生之后,有着改变时间的魔力。
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竟是这种感觉。
夜婴宁默默地想着,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喝完,口腔里蔓延着的已经全都是清新甜美的水蜜|桃味道。
宠天戈已经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坐姿,悠然地继续品着酒。
她说不上来自己的脑子里正在想着什么,又是开心,又是愠怒似的,一把握住他的手,双眼如水,夜婴宁心有不甘地微怒道:“你什么都有,可你又什么都想要!这不公平,不公平……”
说到最后,已是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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