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时,韩也这么哭过。
那天上午上课时,我没看见韩。
我问沐洁,她也说不知道。
我逃课了,为了去找他,最后,我在宿舍找到他了。
他躺在下铺,地上摆满了酒瓶,他手中还握着一瓶。
我说,韩,你喝酒了。
他没说话,脸通红的,继续喝着,任由酒液倾倒在脸上。
我故作镇静夺过了酒瓶,问,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韩缓缓的爬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的说,你给我,是不是朋友,是就给。
我把酒扔在地上,掀起他的领子把他扣在墙上,愤怒的说,你他妈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给我振作起来,难道你想让沐洁伤心吗?!
韩终于忍不住了,冲着我哭了起来。
我第一次看见他哭,就像个小孩一样。
他说,他被解雇了,尽管他早有预感。
我深知签约作家和自由作家不是一个待遇,也听韩说过,所谓的小编辑部的写手就是是个人都能替换你。
但是为什么要无缘无故解雇韩,难道韩就这么被解雇了?
我问,那家编辑部在哪儿?
他愣了,酒醒了一半,结巴的告诉了我。
那大概是我这一生最像个痞子的时候了,右手抄着砖头,左手拉着韩,到了编辑部之后,听了韩的话,我把砖头扔了,让韩等着,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我走进编辑部后,看见办公室内那些兢兢业业工作的编辑。
我问他们,总编在哪儿,他们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办公室,我便抄起一把椅子走了进去。
我踹开门,看见了在工作桌后的总编,他抽着烟看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满脸坏笑着。我将他的电脑和上,才让他注意到我,我将椅子放在他面前,坐了上去,翘起了二郎腿。
总编抬了抬眼镜框,盯着我说,你是谁?
我说这不重要,你为什么要解雇韩晓高?
总编好像明白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淡定的说,社里当然是有原因,最近经济不好。你不要胡搅蛮缠,小心我报警。
我咬着牙,放下腿,站了起来说,你有种就报警,大不了闹到法庭上,韩跟我说了你还经常拖欠写手们和插画师的工资,对吧。
他笑了,手指着门外工作室的编辑们说,你可以去问他们,问他们有没有。
我回过头看着他们,那些编辑们都默默的低头工作,我看不见他们的脸。
总编又笑了,点起一根雪茄,吸了一口后说,你搞吧,我看你怎么告我,你有证据吗,搞不好你这么一搞我们编辑社还能火了。我们本来就没有和韩晓高签过什么文件式的合同,录用谁,解雇谁是我们编辑部的自由,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快高考了吧,一旦闹上法庭,参加不了高考是小,一旦取消终身高考资格就划不来了,我劝你们好好考虑考虑,虽然我看你们也是考不上的烂泥。
我碰到了一个天下无敌得而不要脸的人,我说,我考虑你马勒戈壁!我将他按在桌上,扼住他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当我正准备教训他时,韩冲了进来。
我说,韩,你怎么来了?
韩说,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你,你会被抓的!别气昏了头。
我吼道,他侮辱了你和我的梦想!
韩拉着我的手,说,赵思捷!我自己要是有本事,我完全可以重找工作的,你这样不值啊!
我愣了,随后松了手,一言不发。
动手时于事无补的,我什么也做不到,只是在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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