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洞不算是个多好的地方。那地方在泰山,甚至不是一个和外界隔绝的秘境,但潜藏在泰山深处的封魔洞,却是个赫赫有名的地方。环境那是绝对优美的,僻静的山谷角落,有一眼泉水,有一个不算很深的山洞,还有一片竹林。整个地方受天地之气滋养,却又处于泰山之眼,怎么可能不是个好地方?但这地方却有个极为怪异之处,泰山浩然之气尽集于此,从上方无穷无尽地威压下来。邪派修士到了这地方,全身修为会被这样的浩然之气威压到施展不出一成,一旦运行功法,那是痛苦无比。封魔洞从古到今就是拘禁邪派大修士,乃至于一些大魔头的地方,包括当年魔教教主彭枫都曾在此终老。这地方呆着并不痛苦,但对邪修来说再无翻身可能,可算是对大家都有交代了。
果然,孔伯岚这么一说,很多之前叫嚣的各门派都静默了下来,等待着何苍生的回答。那些中立的修士,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也纷纷附合。庾绛、江不信、房涤尘、墨竣等人都皱着眉头,这个提议听上去是不错,但里面隐藏着的内容,不容小觑。孔伯岚居然能在瞬间想到这样的事情,看起来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何蔓搭了把手,扶住了何念生。她冷哼一声:“我伯伯在你们心里,是和彭枫、萧泪一样的人物吗?”
没有人吭声。何家绝不是没落的修行世家,惹恼了他们绝对没好果子吃。何慈生此刻却像是有些为难地说了句:“大哥……其实,这也不是不行。”何苍生恶狠狠地盯着何慈生,那眼神让何慈生瞬间闭上了嘴,之后的一切说辞都憋了回去。
就在这时候,何念生挣动了一下。何苍生瞬间手上一紧,牢牢箍住何念生,半转过身,将何蔓掩在了自己身后。何念生睁开了眼睛,血红的双眼扫视着全场,他看到了地上的鲜血和比鲜血更淋漓的人心,那些愤怒、仇恨、憎恶、畏惧全都写在一张张脸上。何念生没有挣扎,眼中的狂热渐渐褪了下去,他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正是刚才释正大师的一道镇魂印,将他体内奔涌的黑色灵能暂时压制了下去,让他重获这一丝清明。他颤抖着嘴唇,吐出了两个字:“我去。”
聂信醒来已经是五天之后,在何家的山庄里。何家将他安排在原先何念生的房间,距离现在每天忙碌不休的何家前厅,也就隔着两重院子。聂信的胸口仍然在发闷,虽然何苍生已经为他疏导了经脉,大量灵药修补了他的肌体,可之前那些紧张疲劳,却又压力深重的日子,还是留下了应有的痕迹。
“师父……现在怎么样了?”何蔓匆匆赶来,而聂信首先开口问的,还是有关何念生的事情。何蔓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全部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下。
何蔓坐在床沿,有些戚戚然地说:“伯伯在封魔洞。父亲和释正大师一起送他过去的。那里……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吧。想要跑出来反正是不太可能了。那地方,伯伯连一成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可封魔洞,有至少两名筑基后期的修士把守,应该还有一名金丹期的前辈在那里附近。”
聂信叹了口气:“师父既然自己答应过去,并不准备就这么离开的。看守有多强,有什么意义吗?关键是师父……”
何蔓泫然欲泣:“不好,很不好。”如果是那些邪修,哪怕是彭枫之类的大魔头似的人物,只要不妄动灵力,在封魔洞受苦也有限。可何念生不同,他体内的阴晦的灵能,时时刻刻在自动激发,侵蚀着他的神智,他是必须动用神念、灵能来对抗魔性的。也就是说,那种对邪派功法的威压,何念生必须时时刻刻承受着。现在,靠着这种威压,不足一成的魔道功法的发挥和何念生紧守的那一点清明,每天何念生能够完全清醒的时间,大约有半个时辰。就在这半个时辰里,何念生会努力将自己全部的灵能消耗光,将自己累得半死,想要冲关逃脱都没有力气。何苍生在封魔洞陪了何念生两天,就回到了何家堡,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弟弟这么受苦。以后,再想要探视何念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看守的修士肯定会竭力阻止。
虽然何念生自己同意被封闭在封魔洞,还是有些在先前他丧失理智的时候有亲友陨灭的门派,仍然不依不饶。几个小门派甚至近乎想赖上何家的程度,料定了何家不敢怎么样,很有些得寸进尺的味道。可没想到的是,何苍生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于是狠狠修理了几个修士。虽然何家和那些个小家族小门派肯定是交恶了,但何家本来也不在乎这些。
悬河洞府虽然打开了,大家在里面也找到了些好东西,但总的来说略有些失望。悬河洞府里的珍藏,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丰厚,开辟洞府的前辈修士对于收集法宝兴趣不大,各类功法秘诀更是一本都没有。悬河洞府里比较多的是各种阵法、法宝材料,还有一大批现在已经几乎绝迹的珍稀的飞剑材料,但各种成品很少。修士们将材料一扫而空,却没有人对这个洞府本身感兴趣。这个洞府,似乎是前辈修士临时小憩用的别馆,而非最主要的洞府,像是其主人采集材料的时候暂居的地方。而且,虽然大家破开了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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