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手巧,婚后不久便掌握了“清水出芙蓉”的做法,虽然欠缺些火候,却也入得了口,老爷、老奶、老爹、老娘具是对着媳妇满意之至,只盼着这丑媳妇肚子争点气,让他们好早日含饴弄孙,娶妻以德不以色,小卓老奶漂亮,又没读过书,他老爷狂追猛打,却不是贪图她的美色,却是因为她孝顺之名手工之名如雷贯耳,深闺儿女真能见着的能有几个?实来说小卓老爷娶的还是老奶的德贤;他老爹老娘是同学,他们确立关系却不是在校园里,而是在支教的路上,那个年代支教生活可不比现在,能够抛起优厚的待遇跑去支教,品性自不会差的。
婚后一年,阿罗被确认怀孕,老爷子高兴,把家族沾亲带故的老头聚在一起,高高兴兴地举杯畅饮,临了让众人表个态,族长的位置给谁?这家族明里未分,可事实上早已分崩离析,也就这老一辈还念着,后辈中有一两个有点势力才保得住,现在有名的就是老卓头是乡长,小卓的老爹是个教师,有些影响力,几个老头一合计,也不找了,老卓头再有两年也退了,整好族长的位置就给他了,这样老卓头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安排了终身,老爷子交代完一切后,大笑三声,举着酒杯,静着不动了,下面的都是人老成精,看了一会,有辈分大的上来晃了他两下,却发现他依已然西归,人逃不过一劫,七十九、八十四,老爷子明天是八十四岁生日。后院,小卓的老娘、媳妇也嘤嘤啼哭,却是他老奶也驾鹤了,她比老爷小整五岁,明天是七十九岁生日。
一夜走了两位祖宗,小卓并着老爹可就手忙脚乱了,还好族中这些老人帮衬,才稳定形式,喜丧一事历来讲究颇多,喜事
小卓,文文气气的小秀才一个,为人腼腆内向,十八岁高中毕业后,因为性格原因,没能走进大学的校门,在家休息了两个月,在亲友的介绍下,到了乡政府做了一名小小的文书,每日与各色的档案打交道,倒也不甚难为他,他喜欢读书,乡长又是他本家大伯,因着乡政府的图书室钥匙也落到他的手上。
小卓家距乡里有一段路,所以平时也多住在政府宿舍楼,他不喜与人混住,便自己在图书室角落打了个地铺,乡长大伯劝了几次,这事他却特别的扭,这乡长大伯对他还算可以,于是小卓顺理成章的住到了图书室。
小卓所在的乡叫清水乡,往东三十里是他们市中心,他们乡有道特色菜,名叫“清水出芙蓉”,乃是将新鲜的鲢鱼清理干净后在腹内放上些许大料,用莲花瓣包着先行清蒸,待到六七分熟时,再放到事先准备好的素汤里小火慢熬,将味道全部散出后即可上桌,成品后鱼汤清白带香,入肉嫩白华润,因着里面的料子出彩,鱼肉成淡淡的粉红,因而得名“清水出芙蓉”,这里面的门道颇为庞杂,大料的多少,莲花瓣的厚薄,清汤里的油盐酱醋,这些乃一辈辈口传身受,不足为外人道也。还有几道味道颇好的清淡小菜,三十里路又不是很远,所以市里领导隔三差五的便会过来尝尝。
小卓二十岁时,市文化站换了领导,是个典型的老学究,性子也有些迂腐,甚是清廉,上任伊始便留下的豪言:青衫白领来,两袖清风去。却偏偏口味刁钻,他是外地人,娶得老婆是本地人便转到这边工作,他老婆的老娘的娘家是清水乡的,做得一手好“清水出芙蓉”,他好吃鱼,“清水出芙蓉”正和他的口味,老岳母做了两次,可是缠住了他的嘴,只偏他老婆虽也好吃,却半点手艺没学到,眼睛戴的比他还厚,老岳母八十多岁的人了总不好老是去麻烦,一次口馋,又不想饶着他人,带着老婆,两人蹬着脚踏车偷偷到了清水乡。
小卓长得文文弱弱的,一只大眼镜几乎盖住整张脸,却烧的一手好菜,他家也奇了,老娘是外地人,奶奶是外地人,偏偏自己的老爹,老爷都将这“清水出芙蓉”烧的炉火纯青,听说当年就是凭着这手菜俘获芳心,小卓长得很秀气,却是遗传老娘和老奶多些,这鲢鱼是清水乡的宝贝,一方活水塘,全天然放养,鱼塘在乡政府西侧的示范园里,看守员正是小卓亲二爷,这次路过,老头儿亲自下水,弄了一条给他,老头儿早年当兵伤了命根,一辈子无儿无女,把他当成亲孙子看待,小卓从小孝顺,也不客套,拎回来准备做好送点过去。
老站长第一次到清水乡,人生地不熟的,所以第一想法便找到老班长,也是清水乡乡长,小卓的大伯,小卓拎着鱼回来时,二人正好在门口急得团团转,乡长今天去市里开会了,因着文化部与政府其它部门是单独分开的,他倒不是很清楚政府事务,因而错了行程。
老乡长外号老卓头,这些年领导这么叫,长辈这么叫,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忘了本名,一直就是老卓头,老卓头的叫着,所以老站长叫住小卓这老卓头名号亮出来,在扯一下老关系,小卓也只好红着脸把二人带到自己的小窝——图书室,暂时等等。
老乡长书香门第,上一任乡长是小卓的爷爷,一干就是一辈子,都到本家了,所以这乡里的图书室很大,一共三间,最外间是阅读室,摆放不少时刊杂志,第二间五排高大的书架,里面的书分门别类,排放的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