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徊掬着水的手一顿,“几个月了?”
“还不知,但月份应该浅着呢,大夫也说脉象还不稳。”
“嗯。还有其他事吗?”
“后院里六个通房丫头已经定下了人家,年前就嫁出去,古姨娘因为想买通暮烟穿着暮烟的衣裳进书房勾引王爷,被王爷赶回家了;其他有几个姨娘在王爷去西院的路上冒然冲出来,被王爷以冲撞他的罪名罚去慈航庵抄大悲咒去了。”
“为何要抄大悲咒?”
秦柔微微怔住,这大悲咒她也抄过,字虽不多,但那份屈辱却叫人受不住,“看王妃模样不似笃信神佛之人,大抵是经书之中,她只听说过大悲咒的名字吧。”
楚徊心知秦柔对石清妍有些抵触,听她说出这有些轻视的话,便一笑不再追问,心道石清妍初初有孕,楚律便大肆驱逐起侍妾,可见他对石清妍这胎当真是看重的很,不知这一胎是不是男儿。
秦柔看楚徊不说话,便也不言语,洗了一会子,说道:“陛下,水有些冷了,陛下且出来,待擦了身子,臣女再拿了香油给你清理。”说着,有些熟练地哔啵一声在木桶沿上摁死了一只,心里说了一声痛快。
楚徊不忍心看木桶里的浮尸,站起来叫秦柔给他擦水,看秦柔扭过脸去,便说道:“今晚上来侍寝吧。”
秦柔一怔,脑海中晃过楚恒的身影,答应了一声是,心里想着为何前头几日楚徊不叫她侍寝,等余君言来了,才叫她……想到余君言,便立时明白定是余君言哪里得罪了楚徊,才被楚徊这般“惩罚”。
楚徊扶着秦柔的手出来,待进到卧室,余君言接过秦柔手上的帕子给楚徊擦头发,心道自己堂堂余家千金,竟然因不会抓虱子输给秦柔这绝户之人。
“叫秦姑娘来吧,秦姑娘不是说还要用香油再收拾吗?”
“是。”余君言不甘心地说道,又劝道:“陛下,擦干了头发,便叫太医来瞧一瞧吧。”
“……明日再瞧吧。”楚徊说道,并非他讳疾忌医,乃是心里隐约猜到会是什么结果,便不乐意立时就听太医说出来。
“是。”余君言看秦柔低眉敛目地给楚徊擦头,又说道:“此时已经是傍晚了,臣妾想去拜见锦王妃。”论理该石清妍请了她过去叙话才是。
“去吧,锦王妃才刚有孕,莫多搅扰她歇息。”
余君言闻言大吃一惊,讶异地看着楚徊,又见秦柔熟练地给楚徊包上纱布,低声应了,便满腹心思地向外走,才走两步,便听楚徊又开口了。
“丽嫔跟静乔早先通信写的什么?”
余君言闻言手脚一凉,不知楚徊为何会有此一问,便说道:“不过是女儿家闺房内的玩笑话。”
“当真是玩笑话?”楚徊说道,心里想着楚静乔上次来提到了余君言写信,又问了何时定下余君言进宫,可见楚静乔如今对他态度的不同,十有□是余君言的缘故。
“当真。陛下怎问这个?可是郡主说了什么?还是陛下听信了柳妃的胡言乱语?”
“去见锦王妃吧。”楚徊静静地说道,对余君言的问话避而不谈。
余君言一时看不出楚徊的心思,但又想凭自己做过什么,总是为了楚徊,且又是听了太后的吩咐,他定不会为那些事责怪自己,慢慢地转了身,又看了秦柔一眼,便领着丫头出来,到了外面由着耿奇声叫来赵铭家的送自己去见石清妍。
余君言原以为石清妍会客气地去蒲荣院门首等她,不想过去了,却不见人,待进了蒲荣院,尚未到屋子前,便有早先那个所谓的第一大丫头拦着她。
沉水笑眯眯地说道:“听说丽嫔娘娘才给陛下捉过虱子,王妃说娘娘已经十分辛苦了,此时就回去歇着吧,不必再见。”
余君言眼光冷下来,轻笑道:“来者是客,总要见一见主人家才好。”
“不是也有一句客随主便吗?”
余君言见沉水口齿伶俐的很,便不理会她,径自向前走,暗道京城之中便是一品大员的夫人也要对她客客气气,这藩王妃未免太过嚣张了。
沉水退后两步,叫两个不能近身伺候石清妍的丫头拦住余君言,然后说道:“还请丽嫔娘娘自重。”
“本宫若不自重呢?”余君言心中冷笑,暗道这藩王妃也太拿大了,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也敢对她说“自重”二字,说着,瞧见门帘子掀开,里头出来一个青衣少女,见那少女依稀是楚静乔的模样,忙端上笑脸,笑道:“静乔……”
楚静乔抱着手臂斜睨向余君言,心道楚律是知道余君言的所作所为的,这余君言竟然敢来送死;因心知石清妍定会向着她,于是勾着嘴角冷笑道:“一个姨娘也敢在本郡主的母妃院子里耀武扬威?竟敢直呼本郡主名讳?叫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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