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瑟瑟作响。
楚律的声音在运河边上回想,叫前来送行的人纷纷看过来。
何必问、贺兰淳的船上,石漠风诧异地说道:“王爷还没演完?”
“王妃!王妃,叫人停船!”楚律又喊道。
石清妍的船上,有人来问石清妍要不要停船。
石清妍靠在船舱里的窗子边,透过竹帘看向挥舞着手臂招手叫人停船的楚律,心里也纳闷楚律怎又演上了,暗道若当真停船,岂不是不利于楚律发挥?于是吩咐道:“王爷闹着玩呢,别管他,不然今日只怕都离不开益阳府地面了。”说着话,不由地哼出一句“想要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哼完了,又觉得有些牙疼。
“是。”
古暮月陪坐在一旁,也跟石清妍一同看向外头。
窦玉芬三个侍妾啧啧了半日,暗道原来锦王爷好的是这一口,难怪她们在锦王府这么些年也不得他喜欢,这么不羁的事她们可做不出。
楚律在案上奔了许久,只见船上人没有动静,案上的人也不帮自己喊停,于是冷着脸骑马赶回武言晓、何必说、余家父子三人所在的地方,沉声道:“为何你们不帮本王叫停那船。”
“王爷是来真的?”余思渡脱口道,武言晓、余大将军也是一副怔愣模样,他们都以为锦王爷是要做戏深情给锦王妃看的,因此就都没管他这一路奔跑呼喊的事。
楚律阴沉了脸,心想这下子说不清了,思量一番,就对翠墨吩咐道:“告诉司徒姑娘,叫她领着她祖母的灵位去京城上国寺为她祖母守孝去。”
翠墨讶异楚律怎会说这话,忙道:“王爷,司徒姑娘的祖母昨日才刚入土,这热孝在身,不好离开吧?”
“那就叫她守完了百日热孝,立时去京里接着再守。”楚律心道瓜田李下,万万不可留下话柄惹人非议,随即又忧心司徒尚的伤势,“再叫府里的太医赶去亘州府。”
“是。”翠墨乖乖地答应道。
余大将军、武言晓等人也不敢问楚律发生了何事,一行人又上马向回走,不等走多少步,就见随从领着一个十分潦倒的人过来,细看,那人却是顾漫之。
顾漫之见了楚律抱拳单膝跪地:“王爷,卑职来寻王爷有一事相求,卑职空有一身武艺,却蹉跎在益阳府……”
“顾侍卫可以全心全意地去保护甘姑娘。”楚律毫不留情地说,暗道这顾漫之定是没了银子,才仗着“武艺高强”想要来他这寻个饭碗,白拿银子。
顾漫之一噎,心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不想他顾漫之也有今时今日,“王爷,卑职的事就罢了,甘姑娘今日在城外施药,被人莫名哄骂,此事定然是小人所为。还请王爷替甘姑娘做主!甘姑娘如今被人屡屡污蔑,已是心灰意冷,如今她要出家,还请王爷看在贺兰辞、王钰的份上,劝说他一番!”
楚律不禁开始思念起石清妍来,咬牙冷笑道:“是谁?是谁领了这狗东西过来的?当真以为本王闲着没事了?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叫本王来管?”
才说着,却听见锦王府人马的外围传来了一声“甘姑娘被人逼死了,甘姑娘投河了!”
顾漫之闻言,不待再与楚律多说,便向岸边奔去,待瞧见众人所指之处,便扑腾一声跳下河去救人。
“太巧了吧。”何必说说道,心说今日石清妍走,甘棠就在这外头施药,还被人哄骂跳河——慢说甘棠与顾漫之的事还并未传出去,便是传出去了,也没人敢当面唾骂甘棠——益阳府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甘棠身份特殊,她背后可是有锦王府、第一才子、贺兰家、王家撑腰的,这几家再如何,也不会坐视旁人将她逼死。
余问津蹙眉将方才楚律开口提起司徒姑娘以及此时甘棠冒出来的事前后一番联系,仗着跟贺兰淳学过两日占卜掐指说道:“莫非,王妃挡住了王爷的桃花煞,此时王妃不在了,王爷就……”在劫难逃?
楚律眉头皱紧,扭头看了眼那已经走远了的官船,又听岸边有人说“救上来了,救上来了”,就向那边看去,只见顾漫之将甘棠抱了过来,然后就似唯恐玷污了甘棠一般,顾漫之不顾自己一身是水地慢慢地目光沉重地向后退去。
甘棠咳嗽两声,撑着手臂抬头幽幽地看向楚律,此时她原本洁白的面孔被冷水冻得越发惨白,几近透明,青丝黏在脸上,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发丝慢慢滴落,挂在纤长睫毛上的水珠就似露珠挂在花瓣上一般优雅,身子微微颤抖,婀娜的曲线展露的淋漓尽致。
“咳咳,顾侍卫,你为何要救我?”甘棠颤声愤怒地看向顾漫之。
顾漫之跪下磕头道:“甘姑娘,千错万错都是顾某的错,还请你千万保重自己!”又哀求地看向楚律:“王爷,求你劝一劝甘姑娘,叫她能有个活下去的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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