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靠在门廊下柱子上,人逢喜事精神爽地眉开眼笑地走过去,笑嗔道:“干叔受累了,怎没去歇息?”
何探花淡淡地瞄了楚静乔一眼,“赏钱发下去了,各处都叫人去报喜了。各家送上门的贺礼都入库了,还有武先生来说公主事多,庙里要用的花草树木他先叫人采买了,账目过两日送上来;镀金的佛像,武先生说也找到工匠做了,对着外头,武先生已经叫人传说王妃生下三子,是因庙里的主持方丈替王妃祈福。”
“庙里还没主持方丈吧?”楚静乔诧异道。
“这有什么妨碍,总之,你们家新盖的庙宇香火必定旺盛。”何探花打了个哈欠,有意要叫楚静乔知道他受累了。
“说的也是,不愧是探花郎,这些事轻轻松松就处置妥当了。”楚静乔笑着赞道。
“这等小事,岂能难得倒小生?”
“那贤淑、贤惠、那谁的满月宴,也要干叔来操持了。父王的意思,是外头在打仗,不好大操大办,府里不开流水宴,只捡了官宦士绅人家招待九日,然后在益阳府内广发喜钱。”
何探花尚来不及为楚静乔轻轻松松又给了自己活计烦扰,就被她这话吓住,“广发?锦王府有这么些银子?”
“干爹出银子,干爹原本要放生鸟雀、乌龟的,后头又改了主意。”
何探花又惊愕了一回,心道原来石清妍平安无事,心虚若狂的不只是楚律一个,这何必问对他可没这么大方过。
“万事就拜托你了。”楚静乔咬唇含笑道,左右打量着没人,就伸手快速地替何探花理了下衣襟,算是个何探花一个甜头。
何探花趁机握住楚静乔的手,笑道:“原来公主这般会利用人,只是这么一句话就叫小生累死累活,未免太不厚道了。”
“你、你要如何?”楚静乔挣扎了一下,这般挣扎却不是羞涩,而是生怕楚律从屋子里出来瞧见。
何探花微微将身子探向楚静乔。
楚静乔因他气息扑到脸上,脸上立时臊红,颤抖着眼皮就闭上了眼睛,心道就是一下罢了,又没丢块肉,就能将那繁琐的差事丢给何探花。
何探花啪地一声伸手用力地拍在楚静乔额头上,有些气恼地不屑道:“公主还当真是大方呢。”说完,就向何必问歇息的书房去。
“哎,你答不答应接手满月宴的事?”楚静乔忙跟过去。
何探花立在门边,却不叫楚静乔进去,冷笑道:“小生乃是正人君子,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公主岂能这般看不起小生,竟然要以美色惑乱吾身。”
“是你一直……”楚静乔气噎,伸手指向何探花,“干叔,是你一直跟个色胚一样,本公主才、才……”跺了跺脚,心想这何探花当真是反复无常,亏得她还鼓足勇气想要吃一次亏呢。
“哼,公主莫强词夺理,难道这就是公主的御人之道?以色惑之?”何探花大义凛然地说道。
“你——”楚静乔一时委屈起来,心道还不是何探花自己先将身子探过来,“不帮拉倒!”说着,就要向外头去。
何探花将楚静乔一把拉进屋子里来,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又嫌弃地将她用力推开,“小生领了那差事,公主滚吧。”
“呸!谁稀罕!”楚静乔用力地擦着嘴,脸上红如春桃,因被人占了便宜又被人嫌弃,立时气恼无比,跺了跺脚,看何探花那云淡风轻模样,心里一气,就扭身向外去,才到外头,就被一人拦路,才看出并非是他们王府的人,就一脚踢过去,“找死也不看黄历!敢挡本公主的路!”
“……表、表妹……”耿业被楚静乔一脚踢在膝盖上,立时身子一歪。
因这声表妹,楚静乔怔住,看过去,却是翠墨领着过来的人,细细辨认,半天才从耿业那鼻青脸肿的面庞上分辨出他是耿奇声的儿子耿业,“表哥你怎么来了?翠墨,这是怎么回事?”闻到耿业身上的马粪味,就捂了鼻子后退两步。
翠墨方才就瞧见楚静乔与何探花两个在一起说话,唯恐旁人看见,就好心地替楚静乔清退旁人,待他们二人进了屋子,又见耿业过来,就急匆匆地过来拦着他,“府里没有客房,耿公子又不肯出了王府,就叫他在马厩那边借宿了一晚上。”
耿业仿佛听到了十分荒谬的话,颤着手指指向翠墨,心道他乃是京城来的使者,被人暴打一通丢到马厩就算了,还被说是借宿。暗道他是楚静乔嫡亲的姑表哥哥,这可是实实在在地打了楚静乔的脸,看楚静乔如何收拾这奴大欺主的小厮。
“表哥,你为什么不肯出府?”楚静乔顺着翠墨的话问。
耿业心急地说道:“你们王府的粗鲁侍卫抢了懿旨,王爷、表妹也没出来接旨,唯恐太后怪罪表妹,表哥我才不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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