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依旧改不了她不悔的痴心。
“闻姑娘可听说过贺兰家?可知道贺兰家家主的职责?一百年前与贺兰家齐名的人家众多,但一百年后,能够称得上百年世家的,便只有贺兰家一家,说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便是帝王家的尊贵,也是不能够跟贺兰家比的。”楚姓皇朝才经过了两代皇帝,算算不过几十年,哪里比得上贺兰家的底蕴?
“那么多年?”闻天歌讶然道。
甘棠看她果然呆住,又平和地说道:“闻姑娘,兴许你不知道,在中原,尊贵与富贵是不同的,有些人家,便是享有天下之富,也尊贵不起来。”
石清妍心想甘棠这是影射谁呢?何必问?楚家皇朝?还是她?
“那你的布衣呢?荆条呢?”闻天歌又问道,心说这甘棠怎总不理她的话,又瞅着那只公鸡:“既然你都带鸡来了,要不晚上留下吃饭吧,这鸡先叫人炖了。”
闻天歌这一句一个方向的话叫甘棠一时不知该先答哪一句,半日开口道:“你当真不知这公鸡是作何用处的?它是辞哥哥送我的。”转身,伸手摸了摸那公鸡。
“辞哥哥?你说大当家?”闻天歌诧异道。
甘棠点了点头,心道接下来闻天歌定要炫耀贺兰辞送了她什么以挽回颜面,暗道便是送了她黄金万两,也比不得这只公鸡意义重大。
“拉倒吧你,一只鸡除了炖了,还有什么用?”闻天歌有些疑心甘棠脑筋有问题。
“闻姑娘,这鸡是要替贺兰道长成亲的。”甘棠的小丫头心知有些话甘棠说不出口,便替甘棠说了。
甘棠慢悠悠地开口道:“贺兰家规矩重的很,甘棠自幼在贺兰家居住,对贺兰家的家规身有感触。晨昏定省等小事便不必细说,这男女有别相见之事,便分外严厉。甘棠在贺兰家多年,也不曾当面跟贺兰伯伯说过话,更遑论其他男子。贺兰家本家乃是以辞哥哥家为首共一十一家,分家三十二家。依附贺兰家而生的外姓姻亲更是足足有上百家之多……”说着,便去看闻天歌,心道她不信听说贺兰家这般庞大,闻天歌还会不胆怯。
闻天歌双目炯炯,听得却也入神,看甘棠停下,忙问:“还有呢?娘的脾气如何?大当家的弟弟不成器,那其他弟妹呢?那鸡怎么拜堂,还要它洞房不?它可是阉过的。”
甘棠听闻天歌反复提起阉鸡,心里一堵,手指微微握拳,暗道自己说贺兰家的富贵,她说阉鸡,自己说贺兰家的规矩严谨,她还提阉鸡,这女子当真不可理喻;因石清妍、闻天歌笃定那只鸡是阉鸡,便也犯了嘀咕,暗恨下人无知,弄了这样的鸡来害的她出丑;暗道她可不是来给闻天歌解说贺兰家的事的,笑道:“闻姑娘不知中原的规矩,这些个你问了王妃便知道了。你早先听说过这么庞大的世家吗?贺兰家的屋子,上房足足建了百年有余,便是先帝早先去那转了一遭,也赞叹不已。说起先帝,先帝当真和蔼可亲,甘棠不才,也曾被先帝考校过学问。”
听甘棠提起先帝,石清妍就忍不住开口道:“先帝相貌如何?手指可是葱白如玉的?”
甘棠呆了呆,暗道好个不知廉耻的,竟然问起公公的相貌来,可怜锦王一时受了这石王妃蛊惑,“……甘棠不知,甘棠并不敢窥看先帝龙颜。”
石清妍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原来甘姑娘跟先帝也不熟。”
闻天歌却是坐的不耐烦了,起身对石清妍道:“王妃,爹叫我来会会她,我问她话,她却不搭理我,可见她厌烦我的很,待我去跟爹说去,成亲的东西还没准备呢。”
闻天歌的言下之意是没空搭理甘棠了,她起身就要向外走。
甘棠只当闻天歌胆怯了,怕了,不敢跟她说话,于是款款地站起身来,前行两步挡住闻天歌的路,又有些祈求地说道:“甘棠与辞哥哥自幼便玩在一处……”
“贺兰家不是规矩大的男女不能见面吗?”闻天歌不耐烦道。
“我父亲乃是他老师……”
“那就是在你们家见的?你们家没规矩?”闻天歌直白地追问道。
甘棠也不禁冷了脸,冷笑道:“闻姑娘何必装傻?甘棠与师兄自幼长在一处,青梅竹马。若不是先王妃设下毒计,甘棠与辞哥哥也不会被她拆散!”
甘棠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搬去了,声泪俱下道:“闻姑娘,辞哥哥为甘棠出家做了道士,遁出关外;甘棠为他守身十余年,不离不弃。若非早先甘棠身受欺辱,自觉配不上辞哥哥,有意回避辞哥哥,也不会令辞哥哥误会以为甘棠心系他人,乃至如今不惜以身犯险领兵打仗。”说着,眼泪脉脉流下,忽地就冲闻天歌跪下,“闻姑娘,辞哥哥留下公鸡之时定不知他此行是那般危险,如今他设局要与你成亲,定是心知此行只怕是有去无回。于是他要欺骗甘棠以为他已经移情,叫甘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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