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江氏的意思,本就是个奴婢,用不着大张旗鼓的折腾。迎春找人择了吉日,把花轿抬到了朱九新买的一进小院子。迎春派了董顺过去帮忙,晚上董顺回来报说,朱家虽地方小些,东西倒也齐全,一应用品都是新的。朱九还特意买了个小丫头帮着干活,在院子里摆了两桌酒请了几个交好的同僚,倒也热闹。孙绍祖在一旁听了,待董顺退下去,向迎春道:“可有给她添些东西?”
江氏伺候他这么多年,功劳苦劳都是有的,自然少不了那一份。迎春笑道:“你放心,我给她置了一份嫁妆,另给了一百两银子的压箱钱,自是够的。”
孙绍祖点头,夫妻自歇下不提。
转过天来,东府里派人传了消息,说是贾敬昨天晚上没了。迎春赶忙张罗着往东府去吊唁,孙绍祖也派平安去营里请假,套了马车和迎春一起过去。
显靖伯府门前早已是搭好了白幔,灯笼也都撤换了。下人们都换了素净的衣裳,腰上系着一条白麻布。时值初冬,因有白事,来往的人本就不多,又特意压了声音不说话,整条街上都让人觉得萧条冷清。
迎春夫妻两个在二门上分开,孙绍祖去见贾珍,迎春则去了内院找尤氏。内院的丫鬟仆妇们也早就换下了新鲜衣裳,迎春进了正屋,见尤氏两边太阳穴各贴了一块黑膏药,正哼呦着和赶回来吊唁的惜春说话。张氏一眼看见迎春,忙招呼着让座:“二姑姑来了,快请这边坐。”
迎春忙走几步到了尤氏跟前,拿着帕子掩了鼻子哭道:“大嫂子莫要太过伤心,大伯父本就是拖着的。如今仙去了,倒也全了他的心。”虽说迎春对贾敬的死一点感觉也没有,可好歹还要装装样子。那帕子上不知被钱妈妈浸了什么东西,只往眼前一放便让人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流。
尤氏也边哭边道:“是,确是这么个说法。只是我这身子不管用,稍忙一忙就力不从心了。蓉哥儿媳妇倒是能干,到底年轻,见的事少,今儿一大早我去求了太夫人。让你嫂子来帮衬帮衬呢!”
王熙凤来了?迎春忙四下看看,一边的张氏忙道:“因要摆茶待客,二婶婶到库房安排东西去了。西边府里的两位叔祖母这一半会儿就要过来,我这就要过去帮忙,怕是不能陪着母亲和两位姑姑说话了。”
迎春忙道:“你快去吧,不用理我们。”张氏行了礼快步退了出去。迎春这才转头问道:“太医不是说好歹能拖过冬天吗?”
惜春早就哭得一脸泪水,闻言道:“倒是呢。谁知昨儿晚上父亲说是炼了一枚丹药能治百病,吃了不到一刻就口鼻流血,待太医过去看,已是不行了的。”说完姑嫂两个又是一通大哭。
原来真是吃什么劳什子的丹药毒死的啊,迎春心中明了,这才忙劝道:“快别如此,等一会儿各府里来吊唁的就要到了,少不了会有夫人太太们,怎么也得见见吧。这样子如何是好?”
两人这才慢慢停了哭声,唤了丫鬟端水来洗脸。
贾敬虽是辞了爵的侯爷,可到底也是侯爷,发殡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好的。迎春连着几日往东府里跑,眼看着就瘦了下来,钱妈妈急的直跺脚,孙绍祖则直接下了禁足令。派人去东府跟尤氏说迎春病了,要在家养病。害得太夫人等人又派了人来看迎春,很是折腾了一番。
迎春气哼哼的半躺在床上,嘟着嘴骂孙绍祖:“都怪你,这都什么事啊,害得我在这儿装病装的这么辛苦。还要让祖母和母亲担心。”说着掀了被子就要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躺的太多,猛一起身只觉得头晕眼花,竟又扑通一声坐回到床上。
孙绍祖本来乐呵呵的听迎春骂人,见状赶忙两步走到床前扶住迎春关切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可不是不舒服!装病装到真病了。迎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还不是你让我装病,这下子好了,真病了。”
钱妈妈正端了一碗燕窝进来,刚好听见这个,忙啐了一口道:“呸,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好的病也是瞎说的?”钱妈妈可是对孙绍祖这个让迎春装病的办法十分的乐见其成,谁耐烦天天往东府里跑,还是为了一个一共没见过几次面的什么伯父。
迎春见钱妈妈生气,忙撒娇道:“妈妈快来看看我,我只觉得头晕发热,浑身发软,胸口还憋得慌,喘不上气来。”
这下可真把钱妈妈吓着了,忙将手里的碗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挤开孙绍祖,一把揽过迎春又是摸额头又是看眼睛的,折腾了半晌回头对站着一边的孙绍祖急道:“可不就是发热么,姑爷快请大夫来看看。”
迎春本来还在偷笑,听了这个吓了一跳,忙道:“不用,不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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