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孙绍祖和迎春一同收拾了往王风家中去给王老太太贺寿。临走的时候,迎春叫了自己的陪房董顺过来吩咐:“以前宝玉院子里一个叫晴雯的,姓多,她哥哥你可知道?”
董顺原来是侯府专管在外头办事的一个小管事,楚夫人觉得他头脑灵活便将他夫妻两个作为陪房给了迎春。如今迎春在外头的事便都由董顺操办,以前孙家的管事孙忠仍旧管着孙绍祖一些官面上的来往。
董顺听了笑道:“这多姓可不多见,小的是知道的,他有个诨号叫多混虫,成日就知道吃酒赌钱,府里派的活儿也不好好干,家里穷的叮当响。”
迎春点点头:“他妹子叫晴雯,原来在宝玉屋里当差,后来得了病出去养着,太夫人赏了她哥哥卖身契的。我素来知道晴雯是个能干的,前儿听说她病好了,你今儿去打听一下,她如今怎样了?若是在家闲着,就问问她想不想进咱们府里当差。我这里正缺个针线好的丫头。”
董顺听了忙应下,自去办事不提。
孙绍祖才不管迎春到底为什么非要晴雯来做针线,反正只要是迎春想要的,他就全力支持。他笑眯眯的看着迎春吩咐下人好生看家,也不催,就站在一边等着。直到迎春吩咐完了,这才看见他在那儿站着,不由红了脸笑道:“快走吧,迟了就不好了。”
夫妻两个携手出门,孙绍祖小心的扶着迎春上了车,这才接过平安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出发往王风家去了。
袁明丽在后头看得两眼发红,布氏朝她斜了一眼,嗤笑一声转身扭回屋里去了。江氏心里记挂着厨房刚送来的新鲜莲藕,正要跟童嫂子一起去收拾。看见袁明丽站在院子中央咬帕子,便道:“你可是要和我一起去厨房收拾刚送来的莲藕?”
袁明丽立时拿帕子遮了头哼哼着说不舒服,招手叫过秋茗要回屋里歇着。江氏见状也懒得理她,自去厨房干活。
袁明丽哼哼呦呦的回了屋,一手甩了帕子自坐到一边去生气。秋茗偷偷翻个白眼,倒了杯茶送过去道:“姑娘这又是怎么了?依奴婢说,若是身子没事,也别成天家说不爽快。要不然回头太太又说要送姑娘去庄子上养着了。”
一句话又说到痛处。袁明丽狠狠的朝她啐了一口骂道:“呸!你个死蹄子如今也敢这样作伐,我可还有什么活路?我告诉你,你可是我的丫头,别口口声声的都是向着那边说话。”
秋茗冷笑一声道:“姑娘这是说什么话?我正经是孙家买回来的丫头,那卖身契还在太太手里头攥着呢。什么时候成了姑娘的丫头?我可没那个出息,还在王府里头呆过呢!”
当初汝南王世子妃恨她做出不检点的事,连个陪嫁丫鬟也没给。这可又说道痛处,气得袁明丽瞪着眼睛捂了胸口直嗨呦,一手指着秋茗说不出话来。
秋茗撇撇嘴。道:“有这个闲工夫说这些有的没的,姑娘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吧。就算这会儿有了太太,能给姑娘过个明路做了姨娘又怎样?还还不是无儿无女没得傍身。”说完也不理袁明丽的反应,转身摔了帘子出去了。留下袁明丽自己在屋里生气。
王家虽说来贺寿的人不少,可除了王风的姐姐有个诰命身份,其余的基本上都是武将的太太。众人知道迎春是侯府里出来的姑娘,再加上孙绍祖年轻有为,虽看她年轻,却也都不敢怠慢。迎春还不大清楚众人的关系利害,只求礼数上不出差错。一天下来倒也相处的其乐融融。孙绍祖因要当差。便只在王家呆了半日。迎春则吃过午饭又陪着说了半晌话才回家。
到了家已是快晚饭的时候了,迎春洗了脸,卸了钗环,换上家常衣裳,这才坐下接过绣橘倒来的酸梅汤喝了一口,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天还真是累,果然人说做了人妇不比做姑娘的时候清闲。往常跟着楚夫人出门做客,凡事都有楚夫人出头说话,自己不过就是和小姑娘们闲聊罢了。如今一应事务皆要自己落力去做,费心思啊。
紫陶在一边笑道:“几位姑娘在外头候着给太太请安呢!”
外头屋子里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迎春道:“让她们进来吧。”
江氏带着布氏和袁氏依次进来请安,布氏先笑道:“太太今儿累了,吃过饭早些休息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布氏到底是风月场中之人。很会说好听话。迎春笑道:“确是有些累了,天气又热。你们注意些,莫要因天气热生了病痛。”
江氏笑道:“厨房今儿早上买了新鲜莲藕,秋娘煲了个莲藕瘦肉汤,奴婢们只说是留给老爷太太喝,谁知秋娘说不妨事,让奴婢们先喝了些,说是下火的好东西。怨不得都说球娘手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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