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昨天的疲惫发酵似的加倍涌现出来,小腿酸痛,脚底也磨出了水泡。
晚上程彧回来,看见白露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报纸,一手下下地捶着小腿,他说这样不行,然后坐下把她的腿放到自己腿上,撸起她的裤腿,作势给她按摩。
白露受宠若惊,浑身僵硬,他拍拍她的小腿肚,“放松。”
原来他也是个中好手,沿着她的脚踝自下而上一寸寸地揉捏,力道稍重,却又让人觉得很舒服,只是……
白露悄悄抓起一只靠垫抱在怀里,似乎这样能让她有点安全感,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眼下这情景有点诡异。看着他细致耐心的样子,她不禁展开思路,这么娴熟的动作,是不是在别人身上练习过?
然后,昨天罗飒的那番话再度响起,然后,有一丝莫名的不舒服掠过心头。她又想起数日前,程彧问她那幅油画还要不要挂她书房,她反问他要不要,他说如果你觉得有障碍就收起来,她不解,什么障碍?他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但那画她再也没看到过。
此时,似乎有一点点“障碍”感了,可是下一秒她就“啊”地一声浑身一抖。
程彧抬头,“怎么了?”
她不说话,他刚才碰到她膝盖窝了。
他很快猜出来,笑着问:“怕痒?”又问,“以前怎么没反应?”
白露脸色不自在,她怎么知道?
可程彧的手却又探向那个部位,这回是故意的,效果显著,她咯咯笑出来,两腿胡乱踢着,“别……”带了求饶的意味。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除了好笑,还有一闪而过的火花,停留在她膝盖窝处的掌心温度升高。
白露熟悉那意味着什么,立即停止乱动。
程彧也意识到,考虑到她的身体,赶紧收了手拽下她的裤腿,“回床上躺着吧,好不容易退了别再烧回去。”
白露如蒙特赦,赶紧扯了扯衣服起身离开。
没想到一语成谶,睡到半夜,白露体温又上来了,比之前烧得还重。程彧忙了一阵,请来医生护士,打针开药。
医生是熟识的老朋友,中西医贯通,给白露把了脉,然后说:“先天不足,后天失调,体内寒气太重……”末了还加了一句:“这样的体质,不易受孕。”
程彧问:“能调理吗?”
“等这次好了,再吃药调一调,好在年轻,应该调得过来。”
程彧点头,又说:“你看她还有什么缺的,一起都补了吧。”
白露平时轻易不生病,这一次却反反复复地缠绵几日。
白天周姐过来做饭陪伴,她的东西搬来不少,给这个冷硬的公寓里增添了些女性气息,但同时也变得不伦不类。
白露除了吃就是睡,过得晨昏颠倒。
一觉醒来,房间只开了一盏壁灯,那个男人靠着床头翻看文件,从她这角度刚好看到侧脸:鼻梁高挺,嘴角紧抿,神情专注,翻页时动作极轻,这个画面让白露觉得有些不真实,也因此而一时怔住。
听到她不通畅的吸气声,程彧才回头,手摸上她额头,问:“喝水吗?”
白露嗓子堵得慌,点头。
他放下手里东西,扶起她,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这是个造型独特的杯子,盖子是小熊脑袋,打开后里面有吸管。
白露喝完后,视线仍停留在放回去的杯子上。程彧注意到,解释说:“从下面超市买的,只有这个有吸管。”
白露表情怪异了一下,闷声道:“这个,是给小孩儿用的。”
“哦?”程彧一笑,“那看来我买对了。”
可是喝完水的白露却觉得不对劲,水从喉咙流进去,转了个圈,似乎要从眼角流出来。心里蓦地一酸,眼里泛起盈光。
程彧见状一愣,“怎么了?”
白露摇头,眼泪滚落出来,经过脸颊时烫烫的。
很快被他干燥温热的手指抹去。
“到底怎么了?”他还在追问。
白露只是瘪着嘴不说话。
小时候家里孩子多,年纪又相差不大,成天打打闹闹,父母从来都是呼来喝去,即便是病了也是一杯水一颗药顶多一晚姜汤。长大后只身到外面闯荡,更是什么都要靠自己,偶尔还要受人欺负,体验到世态炎凉,所以格外珍惜每一分来自他人的温情,而半夜口渴时有人递上一杯温水是她从没有过的奢望。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这样,生病时极度脆弱,多愁善感。
泪水止不住的流,流失的比刚才摄入都多。
程彧似有所悟,用整个掌心覆上她的脸,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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