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啻于玉纶天音,但我早就对金钱数字免疫了,只是微笑着说了声:“多谢。”
在这次对话过程中,我发现了隐藏在暗处的至少九个监控探头,均匀地分布在四面的墙上。当然,如果任一师对这个“青龙白虎龟蛇大阵”足够重视的话,不排除他还另外设置了更高明的防卫手段。
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竞争日新月异,新的监控技术和设备层出不穷,即使是这一方面的专家,也随时都会被后来者超越。
我再次被蒙住了眼睛,身体开始缓缓下坠。这一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地探索情况,所以我紧闭着嘴,调匀呼吸,在脑海里描画着一幅虚拟的路线图。
电梯的下坠告一段落,然后便是坐下后的横向移动。最大的可能,我们是在一辆轻便的钢缆悬挂舱里,因为我听不到有车轮碾过轨道接茬的“咔嗒”声。
这种感觉,像极了以前去港岛山顶公园坐缆车时的情况,只不过是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又一次,我听到了地铁经过时的呼啸声、风钻的巨大噪音。
港岛的地下工程很大一部分是由英国人设计建造的,错综复杂之极,而且有非常多的隐蔽工程到目前为止仍旧不为人知。目前我跟任一师通过的这条隧道,极有可能是借用了以前的某个通道,加以休整固化而成。
我一直在考虑这样的办法:“假如能确定隧道的经过路线,直接从相邻的地下通道穿孔过来,逆向进入老龙的庄园,应该比正面硬闯更容易成功。”可惜,我看不到四周的真实情况,只能凭感觉,大略记下行动方向。
“沈先生,我觉得你有些奇怪”任一师的语气带着困惑。
我挺了挺胸,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
“有的医生,仅仅来过一次,说什么也不敢下来第二次了。甚至其中两位发生了精神错乱的情况,被诊断为间歇性神经病,送入了精神病院。你跟他们完全不同,永远镇定自如,好像没什么能吓倒你、难倒你似的,而且你的武功也很不错,不知道是师承哪一派的?”
我能感觉到,任一师的右手缓缓伸过来,食指指尖对准了我的左侧太阳穴,在还有两寸距离时停在半空里。
“谢谢,我只是个与世无争的医生,谈不到什么吓倒不吓倒的。武功师承,恕我不能透露,抱歉。”我的右小臂已经慢慢绷紧,随时可以一气呵成地射出飞刀,但太阳穴是人体最薄弱的部位,以他的武功,只要动起手来,瞬间便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其实在老龙的地盘上,任一师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我,一进入庄园就可以做到了,不必等到进入地下后再亲自动手,这是唯一能令我保持冷静的理由。
“沈先生,龙爷不止一次亲口说过,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希望我们能够长久合作下去。不过,人与人的交往,只有在开诚布公的基础上才能继续,所以我希望你心里不要有其它不合实际的想法,否则吃亏的只是自己。帮我,你没有任何损失;不帮我反而害我,那么,呵呵呵呵……”
他冷笑起来,手指慢慢缩了回去,那种阴森森的威胁口吻让我浑身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怀疑在老龙、任一师、艳妾孕妇的背后,藏着某个巨大的阴谋,但这些牵扯到国家前途、未来民生的东西,实在不是一个人、几个人就能阻止得了的。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必定是极其有限,即便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也只能创造个人的历史,而不可能左右一个时代的格局走向。
“任先生,你太多虑了,我只是医生。”我低下头,情绪有些低沉。
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
我连自己父母失踪的事都追查不清,又怎么可能改变社会大局?无论从人、财、势的任一方面看,老龙都是港岛首屈一指的高手,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鼎立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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