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角、三楼,有连续四道名锁被打开的声音,我觉得”
她猛的打断我的话:“不可能,不可能……”在极度慌乱中,她的双手绕过我的肋下,用力抱着我,头也紧贴在我胸前,像个被吓坏了的孩子。
我只能双手下落,慢慢抱住她的肩,柔声安慰:“别怕,什么都别怕。”
“啪”的一声,有人在客厅里用打火机点着了蜡烛,一环温暖的烛光亮起来。
叶溪猛的后退一步,双手按在我的胸前用力一撑,“啊”的低叫一声,转身向着客厅飞奔出去。
这骤然一按,力道很大,我的身子向后一挫,消去了这股力量,肩头撞在墙上,有几处凹凸不平的地方,硌得火辣辣的。
“好好的墙面,为什么装饰成这个样子?”我有些纳闷,但牵挂着叶溪,立即追了上去。
点燃蜡烛的是雅蕾莎,也只能是她,因为叶溪之前早就强调过,这栋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居住。
烛台搁在壁炉上方,闲置的壁炉在暗影里像是一只蹲伏的巨嘴怪兽,黑黝黝的,让人觉得压抑沉闷。从落地窗望出去,其它人家照样灯火通明,根本没有停电。
“雅蕾莎,最近别墅里老是这样停电吗?”叶溪拢着头发,不敢回头看我。
“是的,叶小姐,时间总是在每晚的八点十三分,大约过二十分钟后,能够自动恢复正常。”雅蕾莎站在壁炉旁,双手规规矩矩地垂在腿侧,显示她具有良好的教养,绝不是沙漠里那些大字不识的文盲女孩子。
叶溪不满地走近门口,拉开一个外观经过精心装饰的配电箱小门,“啪嗒、啪嗒”按了一阵,纳闷地自语:“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没电呢?”
客厅西北角,有一架精致的不锈钢旋转楼梯,一直向二楼、三楼延伸上去。
“如果有人在开箱子,叶溪怎么会不担心呢?她既然说过楼里只有雅蕾莎自己,总不至于听到其它动静时,表现得漠不关心吧?”我抑制着心里的纳闷,因为那可能是叶家的私事,与外人无关。
雅蕾莎站立的姿势、精神、气度,让我觉得她像是某个阿拉伯部族的公主,即使与叶溪这种大家闺秀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
“沈先生,可以给雅蕾莎把脉了吗?”这才是叶溪最关心的,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雅蕾莎的脸,表情中敌意与焦虑参半。
“叶小姐,我很好,其实不必总烦劳你的。”雅蕾莎的华语说得这么纯正流畅,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等到我们同时坐在沙发上、我的手指压在她的腕子上之后,果然不出所料,脉搏平和流畅,频率稳定在八十五到九十之间,正常到了极点,绝对符合一个怀孕一百天的孕妇应该具有的脉象特征。
“沈先生,怎么样?”叶溪已经非常紧张,右手一只压在左腕上,保持随时可以抽枪射击的姿势。不过从我的表情上,她大概也能读出一二,焦躁不安地叹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与雅蕾莎靠近之后,我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应该是来自红海沿岸的一种名为“魔鬼草”的香料,极其珍贵,自古以来就是仅供阿拉伯王室家眷使用的东西。基于这一点,我对她的身份,越来越起了怀疑。假如是阿拉伯部族的重要人物,怎么可能潦倒至流Lang街头的下场?要靠叶溪的救济才能衣食无忧?
我放开手指,脸上保持职业性的微笑:“你的身体状况非常好,希望能一直保持下去,心情也尽量放松,一定可以生出一个健康漂亮的宝宝。”
一路赶来的时候,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揭穿“十根脉搏”的谜底,找到对侦破梁举被杀一案的线索,但从进门到现在,这个希望是铁定落空了。
雅蕾莎的眼神纯净而空灵,偶尔流露着一丝淡淡的悒郁,行动举止,每一个手势都优美雅致之极。
我与叶溪已经交换了十几次眼神,两个人同时感到失望了。
果然在二十分钟后,别墅恢复了电力供应,所有的灯全部亮了起来,只是根本没有听到配电箱开关发出的响声,真是奇怪。
“叶小姐、沈先生请稍坐,我去煮咖啡。”雅蕾莎起身走向后面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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