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黑暗，张锦之摸索着从床上爬下来，伸手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他又做梦了…又梦见那一夜，冲天的火光，以及梦中那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站在大概是清晨时分，空气有些微凉，窗外是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啼叫着，如果他看得见的话，一定可以认出那停在树梢上的鸟是什么鸟的，他一直都是个聪明的人
他在眼睛上系上一根约莫有三指宽的白布，动作很是熟练，随后便缓慢的走出屋子
外面的天气一定很好吧，他这么想着，心情有些愉悦的勾起了唇角，在他的身前似乎有人在谈话，女声带着笑意，似乎在娇嗔着，而那男声却是淡淡的，一副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张锦之还是朝着声音的发源处“看”了过去
随后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有些急促的向一边走去，但没走几步就被一人拉住了手臂，身后那人没有说话，但张锦之很清楚他是谁
“柒然…”他轻轻开口，随后感觉到身后那人松开了手，再然后他就感觉有人把他眼睛上的白布扯了下来
柒然手上拿着白布，有些无措的看着张锦之，半晌才开口
“你怎会这般狼狈…”柒然抚摸着张锦之的鬓角，那双无神的双眼至始至终都没有倒映出周围的一切
张锦之什么话都没说，随后就听见柒然有些哽咽的开口
“你不要这么对我…我心悦你啊…不要像对待陌生人一般对我…锦之…”柒然抱住他，眼眶中的泪水晕染了张锦之衣襟上的花纹
“你心悦的不是我…是那个带你离开那里的人”张锦之淡淡的开口，随后就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一僵
“……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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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张锦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柒然，以及她身后的那些尸体
柒然似乎并不在意她身上的衣物被鲜血浸湿，只是目光沉醉的看着周围那些被鲜血染红的青石板，阵阵血腥味向张锦之涌来，他有些恍惚的倒退几步
她不是柒然…不是那个什么都不会，只会在一边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的柒然…不是那个陪着他长大的柒然…
他想他一定是在做梦，不然为什么周围都没有声音呢…
他跌跌撞撞的离开，仿佛迷了路一般游荡在空无一人的巷子中
有没有人啊？他扶着墙轻喘，周围只有他的声音，过分的安静让他心里满是不安
没有人了啊…他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只看见一个白荧荧的光电向他飞来，他有些费力的睁大眼睛，但只看见了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在他身前蹲下
“你迷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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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锦之坐在他的茶馆里，手中的茶盖划过杯沿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他淡淡的笑着，身前坐着一个男人，一个自称自己名为墨巧的男人
“人偶？那可真是有趣…”张锦之看着桌上的人偶，似乎在想些什么，随后他就放下茶杯，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墨巧
这似乎是一场交易，张锦之用十个梦交换了制作人偶的技巧，他看着空空如也的茶馆，暗了暗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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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然在看到张锦之的时候是很惊讶的，要知道，要在很久以前张锦之就不再与她同时出现，可能是因为对她所做的事感到厌恶吧
她已是迟暮之年，青丝斑白，脸上满是皱纹，但即使她造下了无数杀孽，那双眼睛却是依旧清澈
“果然啊…我还是…心悦你…”她说着，缓缓闭上双眼，随后就看见一缕青烟从她的嘴里飘出来，缠绕在张锦之的手腕上
“你心悦的只是那个将你带离那里的人，若不是我带你离开，你心悦的人，便不是我了吧？”他看着手腕，眼中情绪不明
“…吾亦然”像是叹息一般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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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坐在围墙上时不时瞥一眼屋里的两个人，他们的对话声很小，所以她完全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她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看见柒然笑的很是开心的样子，与往常完全不同，含笑有点嫉妒了，为什么她会因为这样的人笑呢
自己生了会儿闷气后，她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一个男孩身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男孩就是天天四处问有没有见到过他同学的那个男孩了
他执着着找同学已经有一年了吧，有时候她也会很好奇那些人对于某些事物那种异样的执着，那是她所感觉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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