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段时间都找不来鸡腿儿了呢?是怕院长发现吧?”
我手刚伸过去,还没落在她肩上,她就啊的惊叫一声跳开了。
我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发作。
她能来就好,说明我俩的关系还有恢复的可能。接下去的时间,两人都没提那日神父抱着我的事情,但有一道隔阂,却在两人之间存在着。
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打动神父那颗圣洁博大毫无儿女私情的心呢?
第二日我向平时一样来到正德居,却没见到卫玠的人影。
平日我来时他都在,今天是怎么了?
我皱着眉走出屋门,在一个老修士的带领下来到卫玠的住所。
“圣姑,对不起,我今天睡过了。”老修士进到屋子里不多时,卫玠扶着门沿进入我的视线。
“睡过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睡过这么久,你还想不想呆在修道院了?!”大声吼出这几句,我多少有点后悔。因为他微微发红的脸色说明了他正在生病,也许还是发烧这样折磨人的病。
那老修士已是怕得弯了腰,不敢抬头。
我心里的气愤多少缓和下来,放平了声音朝他招招手:你过来。
转头对那老修士道:你下去吧。老修士恭敬地弯个腰,退了下去。
“怎么了?”我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有点烫。
“你发烧了?”我吃了一惊,脑中闪过昨日在冰屋中的情况,瞬间明了。那冰屋整屋都是一个巨大的冰块,冰块四周不断向外散发着寒气。正常人在那样的环境下呆久了,不生病才怪呢。
他无力地点点头。
心头升起些许歉意,我声音也软了下来:昨天下午你在灵台宫呆了多久?
“两个钟头吧~”他半睁着眼,唇色发白,声音微颤,看情况烧得不轻。
哎,我叹口气,看周围不便和他说话,趁无人经过,转身将他拉入屋里。
还没正式成为修士的实习者集中住在一间屋子里,但我知道此时其他人都去接受教导,无人在此,这才敢进去。
素白的床单、素白的被褥,被子叠成方块状,整整齐齐摆在床头,床头还端端正正地摆着镶金皮的圣经。
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我半拖半架着将他拉到床边。扶他躺到床上时,已经累得肩膀发酸了。
没想到这副纤美的身子还不是很轻。我俯身看着有些无力的卫玠,这小家伙一挨到床就摸索着往被子上蹭,身子弯成在母亲**的姿态,像是在极力寻找着温暖和安全。
我伸手拉住被子,想将它从少年身下抽离,他微微扭动着身子表示抗议,因高烧而微微涣散的眼神带着朦胧,微微透露出迷茫。
朦胧中渐渐腾出一丝亮光。他撑起身子看着我,褪了朱色的薄唇微微翕动着,颤声喊道:“大姐~”
一声刚落,身子又猛然跌回床上,眼内唯一一丝光亮也如一现的昙花,转瞬凋落。
好在我已经将被子抽出大半,有些费力地展开了,盖在少年身上。
他闭上了眼,绯红的小脸上长而卷曲的睫毛不安地抖动着,手指紧抓着被子边缘,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安慰。
我小心地为他拉拉被子,拉开他抓着被子的手,这手还是放到被子里吧,这样更暖和。
这么想着,我察觉到自己竟在微笑,也许是这样的他的确很惹人怜爱吧。我拉着那纤细的手腕,目光突然被腕上点点嫣红刺痛。
红色的伤痕,像是荆条抽打过的痕迹。脑中突然映出那日欺负他时,他身上的道道红痕。我一震,慌忙拉开他的袖袍,顺着藕白的手腕往上看去,依旧是错综的伤痕,一道道、周围还有擦伤和殷红点点,
联系到昨日他看见院长时异常的表现,种种疑团浮上脑际。
是谁?是谁曾用荆条抽打他?是个和院长长得很像的人吗?那人为什么对一个少年下此毒手?他究竟有什么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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