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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的,见春晓长跪不起,她的心软了下来,单手伸出扶起了春晓,叹了口气,道:
“唉,春晓,你我情同姐妹,本不该如此的……”
春晓无语,只是默默地听她说着,
“好了,回去吧,如今我们只能静待王妃的消息了,走一步,算一步。”
“是,奴婢都听小姐的。”
春晓喃喃着,提着灯笼为上官清清照亮了前方的路。
雪一直在下,不大不小,雪花扬扬洒洒,宛如美人在跳舞,两人走着走着,一阵冷风袭/来,忽然就将灯笼吹熄了。
两人的脚步一顿,本来心里就担忧、害怕,没有了光亮,上官清清更是胆怯了。
她立刻向春晓靠拢,拼命地抓紧了春晓的手腕,四下里看着,仿佛黑夜中有无数只手朝她伸了过来。
“春晓,快把灯笼点着,我害怕。”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
黑暗中,春晓的声音变得冷漠:
“小姐,奴婢没带火石。”
上官清清越发地烦闷了:
“为什么不带在身上?”
“是奴婢大意了,没想到灯会灭。”
“算了算了,快走吧。”
上官清清心烦意乱,抓着春晓的手腕催促着她。
春晓没再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任她抓着自己,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冷笑,人生的路终会有走到头的那天,可是如果没有她给上官清清照亮,上官清清脚下的路也许很快就到头了。
路过冲霄阁前面的湖时,一阵充满了醉意的歌声若有似无的飘来: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叮叮-当……叮叮-当……铃儿……铃儿……”
上官清清走到桥上时,不由停住了脚步,结了冰的湖面上,雪花与坚冰相互映照出一片银色的世界,穆天宁仰面朝天躺在一个简陋的雪橇上,手中拿着一壶酒,不时地喝上几口,那断断续续、不成调的歌声就是他唱出来的。
“大半夜的,他唱的是什么怪歌?”
上官清清像是在跟春晓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春晓却没有搭话。
穆天宁唱的的确是一首来自现代的怪歌,这是林铃儿教他唱的“铃儿响叮当”,记得当初他们一起在冰上嬉戏时,林铃儿唱得有多么欢快,她的小脸冻得通红,犹如三月里的桃花,让他情难自禁。
可是如今林铃儿已经死了,他再也听不到她的歌声,再也看不到她的笑脸,心疼得抽搐,疼得无以复加。
林铃儿被放逐雪山那天,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云倾城的话,他始终坚信林铃儿是被冤枉的,还有船舫上的那个夜晚,她的第/一/次明明是他的,是他的!
他不服气,他找穆九霄理论,找云倾城理论,可得到的结果是穆九霄叫人把他押了下去,软禁在了香风居,直到七天后才解禁。
这七天里,他曾试过无数次要冲出去,他要冲去大雪山找林铃儿,他要把她找回来,他一直坚信着她不会死。
可是穆九霄没有给他冲出去的机会,他甚至亲手将他绑了起来,看着他绝食抗争,最后终于折腾得筋疲力尽,七天已经过去了。
穆九霄不再管他,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七天是最大的极限,事实是没有人能在大雪山里熬过三天,极度的低温、没有食物的补给、野兽出没、雪崩……各种危险随时都会降临,七天,林铃儿再也回不来了。
他崩溃了,只能依靠酒精活下去,快一个月了,他整日疯疯颠颠,像个游魂一样飘荡在冥王府的各个角落,那些林铃儿曾经去过的地方,都成了他醉生梦死的世界。
阿音和春雨站在离雪橇不远的地方,眼看着他胡言乱语、醉得不省人事,也只能偷偷地抹眼泪。
他们知道,这是穆天宁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林铃儿的死对他的伤害打击之大,恐怕一时之间难以平复。
他不仅思念着林铃儿,对穆九霄的恨也占据着他的灵魂,如对林铃儿的思念一样,渐渐根深蒂固,难以自拔。
可他知道自己斗不过穆九霄,每每见到穆九霄,他除了冷嘲热讽,说些难听刺耳的话,别无他法。
阿音和春雨真的很担心他会就此崩溃、一蹶不振。
而穆九霄却总是在背地里叮嘱他们,要好好伺候穆天宁,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们不懂,对于穆天宁的质问与嘲讽,为何穆九霄从来都不辩解,一切都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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