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湖面上,忽然起了汹涌的浪涛,就仿佛风和日丽的海岸,骤起暴风,风在呼啸,海也在呼啸。
又仿佛在湖底来了两条上古洪荒时的蛟龙,正在海中作生死的搏斗。
神水宫的弟子都吃惊的跑了出来,这一潭澄清的湖水,本是她们心目中的“神湖”,如今怎会变成了“魔湖”?
又见湖水忽然壁立而起,在初升的阳光中看来,就宛如一道碧绿的水晶墙,灿烂生光,不可方物。
刹那间,这水晶墙忽又消失,水面上接着泛起了一连串的涟漪和水泡,又宛如有个多事的妖神,在湖底升起了一炉魔火,将整个湖的水都煮沸,然后再将天地生灵一起投入,供他咀嚼。
这景象壮丽奇幻,却又带着一种不可形容的妖气,令人见了不但目眩神夺,而且毛骨悚然。
神水宫弟子大都是自幼就入宫来的,在这种环境中生长,使她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和凡俗中的人不同,也不该有凡俗中那些凡俗的感情,所以她们从不知道“爱”是何物?也从不知道“恨”是何物?“恐惧”这两个字,她们更觉得是十分可笑的。
可是现在,她们心里却起了一种莫名的震颤,仿佛觉得已有种不可抗拒的灾祸将要降临到她们身上。
有些人甚至觉得她们生存的天地已将毁灭。
这不但是一场空前绝后的恶战,也是一场妙绝人寰的大战,其中变化之奇妙,除了当局者只怕谁也无法体会。
这一战更甚于昔年的天下第一剑客与韩文的剑道争雄,当日。黄鲁直亲眼目睹了韩文的威势,戴独行的人虽然并不在场,但他也在数里之外感受到了璀璨的剑芒。
正所谓满堂花客三千醉,一剑光寒十四州,那一战。已经算是江湖武林十年来少有的大战了;
但今日一战,却更甚那一战,似乎乾坤已被倒转,日月黯然无光……很难想像,人力,竟然会有这般强大!这已经如同妖魔一样了!
“可怕!太可怕了!”;
戴独行这位老爷子历经江湖六十余载。没错!这还仅仅是他在江湖上初露峥嵘到现在,六十余年,他见过多少事情?他甚至见证过天下第一豪侠铁中棠与魔教教主独孤残的巅峰之战!
但今日的光彩,实在是摄人心魄,难以让他自拔!是以,他喃喃自语。甚至忘记了被水母阴姬打出来的水花堪比暗器,划伤了他的肩膀,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小心!”,楚留香连忙将戴独行拉过来,看了黄鲁直一眼,又向后退去了不少。
黄鲁直幽幽一叹,看着手中的长剑。黯然地摇头,道:“黄某六岁学剑,至今也有四十载,原本自己与观鱼老人可以煮茶论剑,可以与薛衣人一较长短,可韩先生接连两战……实在是让黄某连抓起手中的剑的勇气都快没有了啊!”
楚留香摸着鼻子,他虽然不会剑法,当他品剑的能力也是天下闻名,无奈的苦笑道:“黄老前辈无需这般!他啊……就是个怪物!可现在,我还是为他担心!这一战。他只怕不轻松啊!”
“哦?”,戴独行醒过神儿来,道:“他现在尽占上风,把水母阴姬压制住了,香帅又何出此言?”
“戴老爷子!一鼓作气啊!”。楚留香砸了咂嘴,道:“若论及内力,水母阴姬更胜于他,他太骄傲了,可以克制水母阴姬的寒冰绵掌却不用,非要用剑;占据地利,水母阴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若韩文不能一鼓作气,怕是……难了!”
韩文自然不知道他们的话,他现在已经被镜湖中的惊涛骇浪所包围,只觉得身上负担的压力已越来越大,全身的血管都似已将爆裂,鼻子里也已将呛出血来。
水母的掌力本就是在水中练成的,别人的掌力在水中发挥不出,但她的掌力却不过打了个折扣而已,韩文让了地利,又不用寒冰绵掌克敌,纯粹是自找苦吃。
此时此刻,韩文只觉得四面的水似乎已越来越浓密,浓得就像血一样,他的身形已渐渐被滞住,渐渐不能移动。他自知已到了死亡的边缘,已经有些忍不住想要用寒冰绵掌了!
谁知“水母阴姬”的身法竟已慢了下去,举手投足间,也渐渐有了种力不从心的现象,韩文心中是暗暗蹙眉,他实在想不到水母阴姬内力那么深厚,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手中的剑停了下来,韩文一跃而起,不是向前,而是向后,他拉开了与水母阴姬的距离,道:“你刚才的表现……已经死了!”
水母阴姬自水底出来,喘不过气来一样,脸涨得通红,高手过招,一瞬间就可以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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