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
戴独行嘶声道:“你还会什么,你我两人全都瞎了眼。看错了人。”
这时韩文也明白了,这雄娘子竟在暗中施放了一种极恶毒的迷药,将戴独行和他的恩友黄鲁直迷倒。别人这么样对他,他却做出这种事来,“雄娘子”果然名不虚传,是世上是卑鄙恶毒的人。
楚留香面色一变想要冲出去,韩文却像是想通了什么。按住了楚留香的肩膀,眨了眨眼睛。
就在这时,雄娘子已站了起来,他日中已是热泪盈眶,却更衬得他那张冷漠的脸看来分外诡秘。
只见他向戴独行深深一揖,嗄声道:“戴先生的不杀之恩,在下永生难以忘记,但戴先生也可以放心,在下绝不会让你后悔没有杀我的。”
他转过身望着黄鲁直,又垂下头道:“至于你。我……我实在没有什么话好说,你……你……”
说到这里,他喉头已塞住,再也说不下去,而这时戴独行和黄鲁直也听不到什么了。他们都已倒了下去。
黄鲁直倒在地上,还说了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声音虽轻微,但每个字都能听得很清楚。只听他一字字道:“我绝不会看错你。”
雄娘子目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他痴痴的望着地上已昏迷了的黄鲁直,忽然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脱下身上的长衫,盖在黄鲁直身上。
他的手在颤抖,颤声道:“我对不起你。”
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里,也不知含蕴着多少辛酸?多少血泪?多少友情?当真令闻者鼻酸。然后,他就转身狂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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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揉着鼻子,道:“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韩文沉吟了一番,叹道:“他这只不过是想入神水宫,因为无论他女儿是生是死,也要见她最后一面,但他也知道黄鲁直绝不会让他去的!他也相信了别人的谎话,以为女儿死在我手中,想找我报仇,可惜,他没那个勇气连累黄鲁直!”
楚留香连连摇头:“左右都是死,所以他还是决定看看自己的女儿,他此去必死无疑,黄鲁直不忍眼看他去送死……看来,很多人都看错他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韩文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正愁找不到去神水宫的路,好在有人给我带路,戴独行和黄鲁直,就交给你了!再见!”
他轻轻一掠,便已掠过屋舍,转瞬而去了。
楚留香也不知是否听到了他的话,只是喃喃自语道:“原来雄娘子真的已改过自新,原来他对黄鲁直和戴独行并没有恶意,但我方才若是忍不住冲了出去,若是失手杀死了他,还不让他解释,那么他岂非永远要含冤九泉,而我也许还在自鸣得意。”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已汗出如雨,湿透重衣。
要跟踪雄娘子并不是件容易事,他不但身法迅急,而且行动特别机警小心,这些都是他在长年的逃亡生涯中锻炼出来的,要在暗中盯着他而不被他发觉,世上除了韩文外,估计也就只有一个楚留香能做到吧?
不过,两者之间略有不同,楚留香的轻功与雄娘子很像,并且在江湖上拥有盗帅之名,他自然知晓怎么去不让雄娘子发现,而韩文靠的却是比楚留香更为锐利的眼睛,可以说。楚留香能够更接近雄娘子,而韩文只能远远的吊着。
奔行间,令韩文奇怪的是,雄娘子并没有奔向山区,反而掠回了那山城中一家客栈里。难道他并不想到神水宫去了?韩文几乎要以为自己猜错了。
神水宫素来神秘,他要想找到进去的路,找到水母阴姬与其一决生死,唯一的纽带桥梁就是雄娘子,他已经看出雄娘子与神水宫不平凡的过往了。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段时候,山城在夜色中看来是那么安详而宁静。月光静静的照在屋顶上,屋顶下的人们都在沉睡,他们的生活虽然平凡而单调,但平凡岂非也正是许多种幸福之一。
韩文几乎已忘记在屋顶下安睡是什么滋味了。夜色虽然很美,但三更半夜的躲在屋顶上窥探着别人的秘密,无论如何都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幸好这时雄娘子已掠了出来。他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就像只狸猫似的,又没入黑暗中。
韩文发现他手上已多了个黑色的皮囊,他特意回到这客栈一次,显然就为的是来取这皮囊的。囊中装的是什么?他为何要如此重视?
这次雄娘子才直奔山区,半个时辰后,他已到了山麓。但却并没有上山,只是沿着山脚飞掠了一段路途。他经过的地方越来越荒僻,有时要越过山泉,有时要越过一堆堆的荆棘,有时还要穿过一些很窄的山隙。
韩文虽然很留意,但下次若要他再来,他也未必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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