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蛮人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呼唤声传来,将严清歌从沉思里惊醒。
她淡淡的看了那蛮人一眼。
和隔壁家合作她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起来。
隔壁那家绣庄,到现在都没有挂上正式的牌匾,每天也只是开门一小会儿,很少朝外卖东西,据说他们家要到今年四月份,才会真正开业,所以,严清歌虽然非常厌恶它们对自己绣庄绣品的抄袭行为,但并没有对它们下手。
她只是叫人对那绣庄进行调查,发现这绣庄还安在以前珠子铺东家名下,不过掌柜和伙计的全都换了,八成是别人为了欲盖弥彰,才没有正大光明把绣庄真正的主人暴露出来。
严清歌沉吟一下,对蛮人道:“你带我去瞧瞧吧。”
那蛮人欢天喜地,领着严清歌一摇一摆朝隔壁去了。
这会儿隔壁那家绣庄,并没有开门,两人走的是后面偏门。
进门后,严清歌敏锐的发现,这家绣庄后面的院落里,住的人还挺不少。
因为是紧挨着的坊市加院落,严记绣庄和这边的建筑布局差不多。严记绣庄那边,绣娘们大部分都是两人一间,还有一些屋子专门空出来给蛮童们住。除此外,有几名有头脸的管事儿,住着单间。
除此外,还有招待客人的地方,以及专门给严清歌空出来的休息室,还有数间库房、杂物间、厨房等等杂七杂八的屋子。但还是空下了五六间空屋子。
可是这边,每间屋子都能看出是住了人的,院子里也有些乱糟糟的,花木上被随意栓了绳子,上面晾晒着衣物,一股不太注意清洁而产生的脏乱气味,在整个院子里都能嗅到。
经过一间屋门大开的小室时,严清歌眼角余光扫过去,见里面摆着四张单人窄床,除了床边留下点儿过道给人通行,便是张桌子都没有。
若每间屋子都是这么个住人法,这个小院儿,怕是容纳了有四百个人。
不过从院子里走动的人数来看,这儿的人倒是不多,只偶尔看到一两个匆匆忙忙走过去的女子,应该就是这里的绣娘。她们都是周人女子,瞧穿着打扮,和容貌气色,应当之前就是专门做绣娘的。
到了前面一排大屋附近,严清歌听见阵阵嘤嘤嗡嗡的声响,好像是一群人在一起说话。
严记绣坊也有这样的大屋,因喜它空间大,所有屋子的隔墙被严清歌打断,又安了大窗户透风透气兼采光,做成通透的布局,专门用来做绣娘们做工的地方。
眼前的这些大屋,从外面看,还是老样子,五个门儿,五扇小小的窗,但听声响,里面似乎有不少人。难道,这里就是这家绣庄的绣娘们做工的地方。
那蛮人恭恭敬敬的对严清歌做了个请的收拾,道:“娘娘,请进,这里就是绣娘们做工的地方。”
严清歌捡了手边的一扇门,正要走进去,那蛮人赶紧道:“娘娘,还请进第一间屋子,她们就是在那里做皮衣的。”
严清歌哦了一声,走了过去。
掀开帘子,只见门里面光线很暗,四十多名绣娘坐在一起,面前各自放着自己摆放针线的箩筐,以及巨大的绣架,一个个的干着活。
因为空间有限,人数又多,后面人的绣架几乎挨着前面人的脊背,一点儿活动的余地都没有。屋内的空气也非常污浊,不少绣娘因为光线黯淡的缘故,将头埋得极地。但她们做活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手下翻飞,严清歌眼睁睁看着有好几个绣娘将手下的活绣错了,也不会回头改,直接继续朝下做,将来做好的绣品,必然会有瑕疵。
这间屋子,让严清歌的心里,非常不痛快。
那蛮人却满脸含笑:“娘娘,那皮衣就是在这里被做出来的,您看,她们做的多快啊。”然后,他很是熟悉的对一名站起来迎接他们的绣娘道:“先前做好的皮衣呢拿出来给娘娘看看。”
那绣娘的眼睛有些浑浊,视力不太好的样子,拮据的从角落的箱子里取出一身皮衣。
严清歌看了看,料子也用的是皮料,上面几乎每一寸地方,都覆盖了绣上的花朵,只是有些地方明显做的有问题,说是残次品也不为过。
可即便是残次品,没有两个月是做不出来的,但在那蛮人的嘴里,却只要十几天,这简直就是笑话。
这全绣皮衣,应该是蛮人早就准备好了,然后来给严清歌下套的。
看完这皮衣,也没有什么留下的必要,严清歌领着那蛮人,回到严记绣庄。
时至今日,严清歌终于明白,严淑玉和四皇子给她下的套,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先是借助之前那批劣质绣活的单子,和严记绣庄建立联系,甚至准备主动给了严记绣庄一大笔银子做饵,让严记绣庄觉得和蛮人的生意好做,接着抛出一个更大的饵,就是现在的皮衣绣活生意。
严记绣庄的绣品,一直都走的是精品路线,前面卖的荷包、帕子,最便宜的也要二两银子,更遑论再精致一些的大绣屏和壁挂,动不动上千两。
现在早过了才开业时候的热闹期,一天多时能做成十几单生意,少的时候只有三五单。这么算下来,全年盈利,抛出开支,不过在万两银子左右。
但是,那皮衣生意,一件就给五百两手工费,一年只要做出二十件,就可以和前面卖货的收入相等了,且还可以粗制滥造,得过且过,只要是个人,都会选择做皮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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