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口袋里传来手机的振动声,李文章怕手机闹铃声太响,会吵扰到给子琪医治的医生,所以一进医院将手机改为振动,这么晚了,谁那么不知趣?!他看都没看,直接摸出电话冲着电话大吼:“谁!”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泥鳅再着哭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师傅,不好了,好好没气了?!”
“啊——!”手机差点从李文章手中摔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子琪这头还生死未卜,好好那头又出事了,李文章吼道:“你在哪!好好怎么啦?!”
“我在打车上,呜呜——,我也不知道,刚抱回家时还好好的……呜呜——,怎么办啊……会不会死啊——……”泥鳅语无伦次话都说不清了,只剩下哭声,他从来没有带过孩子,一个孩子走时还活蹦乱跳,回家不久就不吃不喝话也不说,把手放在鼻下,好象连气也不喘了,他吓得六神无主,好半天才想起送医院,这可是性命交关啊。
阴暗的走廊里,子琪一个人躲在宿舍里,她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又回到大学时期的宿舍里,她拉上薄薄的窗帘,尽量将窗户遮严,走廊里传来一群唧唧喳喳的声音,好象在热烈地谈论着什么事情。
她不敢开门,仿佛感到一种巨大的危险正随着暮色的临近悄然而至般,她拖了张沉重的凳子挡在门后。象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鸟,惊恐地等待着一只大黑猫挥舞的利瓜扑上来,却无力挣脱。她抱着被子缩在床角。
渐渐的,走廊里的声音停止下来,四周静消消的,她多想跑到别人的宿舍里窝一夜,可是又怕那宿舍隐藏着更深的恐怖。
抱着被子座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色一点点浓重起来,一阵尿意袭来,唉——,忘了上厕所了,她想忍忍,宿舍的厕所在走廊的另一头,一个人要走过长长的阴暗的走廊,她实在不愿意。可是忍到天亮实在辛苦,她象猫一样轻轻下了床,连拖鞋也没穿,只装了双补袜子,走到靠走廊的窗前偷万鸭争鸣。现在却静得仿佛整座宿舍大楼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悄悄地旋开房门。
走廊里的灯无力地发出晕黄的亮光,伴着斜在地下幽灵般的影子,她急匆匆上了厕所,一不小心将裤子都弄湿了,她有些懊脑,站起来往外走。
走廊里还是静悄悄的,静得让人有些不放心,近了,马上就到宿舍了,心中一阵狂喜,她扭着扶手无意中一回头,骇然发现旁边的宿舍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摆着一个泡着福尔马林溶液的巨大罐子,罐子里一个伸展着双臂双手微微下垂全身裸露的男子飘浮在罐子中,面向着宿舍大门一动不动,周身泛着微微透明的蓝光。她想叫却拚命忍住,这时远远的走廊一头突然响起踢踏踢踏地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她看到一身白衣长袍漆黑长发垂及腰下的女子,低着头向她这边走来,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旁边那个巨大罐子,她的周身在晕黄的灯光照耀下,笼罩照着一圈白光缓缓地走着,这么晚了,还有女生跟她一样,子琪悄悄地冲着那女生打着手势,指着旁边的罐子,那女生终于抬起头侧过脸,她的心一下子冻结,那个女生的半边脸只剩下森森骨架,黑洞洞的一只眼窝对着她,她一下子把手塞进嘴里,生怕承受不住惊恐地发出惨叫,她扭转门锁,迅速闪进屋内,将屋内所有能挪动的东西轻轻地堵在门后。她不知道这扇薄薄的门能坚持多久,她更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根本没有去想,为什么毕业多年的她会再一次回到大学宿舍。
天越来越黑,她的心愈发焦灼不安,她靠在床前,望着窗外,宿舍楼下的操场上寂静无声,几只双杠空荡荡地摆在那里,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清冷光泽,她看着装了防盗网窗房,恨不能用力掰开这些栏杆,象小鸟一样飞出去,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夜色更加凝重,大片大片的树枝只剩下黑漆漆轮廓,形态诡异的耸立在那里,纹丝不动,仿佛是一具具冰冷地恶魔。只等待主人一声令下,便伸出张牙舞爪的厉爪,将一切有生命的东西统统撕碎吞噬!
“子琪——,快跟我走——”,好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拉着子琪的衣角焦急地喊着。
“啊——”看到好好,子琪真高兴,她一把抱起好好。“好好——你怎么来的?!”却根本没想到好好是不会说话的。也没有觉得好好直呼她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好象好好就应该叫她的名字似的。
“子琪,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好好的双眼充满着与他年龄及不协调的成熟“从现在起,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可是怎么走啊——”望着明明稚嫩却硬扮大人的好好,子琪心里有些好笑。
“从这里——”好好挣脱子琪的怀抱,幼小的身体爬在桌子上,将窗外的防盗拦用力拉开,“从这里下去——”
“这是四楼——,会摔死的——”子琪望着楼下,漆黑黑的一片,仿佛就等着两个血肉之躯跳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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