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德暗中观看缇班的神色,他近身一步,拱手道,“这次大王对我说,他自小生性猛烈,对自己的兄弟要求过严,还动辄打骂,而今每每想起,内心时感愧疚.将军,您想没想过,如果大王真的想杀你,正如您所说,何必等到今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他是一国之君?当真找不到借口吗?”
缇班久久沉默着。
“当日,他却是贪图若曦美貌,可祁汉为了讨好大王,将女儿献给了大王。大王因为心中一直懊悔夺你所爱,但是尊为王者,岂能弯腰?这才在祁妃与您双双逃走的时候没有再去探问你们的下落,如果大王真的穷追不舍,想置你于死地,将军认为,他当真找不到你们吗?这次大王应允,只要兰陵平安,百姓安乐,他愿意将王位拱手相让,兄弟本是一体,血脉相连,让给自己的兄弟不可耻,让给那些卑略小人才是兰陵的耻辱!”
缇班沉默着,酋德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戳在他的心头,心中竟隐隐作痛,他良久的沉默着。
酋德偷偷观瞧缇班的脸色,他知道,他的话缇班听进去了。而他的的心中此时却已翻江倒海,话,他说出口了,如果烈布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他的谎言顷刻就会被拆穿,但是,他绝对不能露出半点马脚,让缇班看出分毫的端倪。
时间,分秒犹如万年之久,酋德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汗,他不敢擦拭,也不能擦拭,他保持着淡定的微笑,他环视了下忽然静默无声的大殿。
诺大的殿内,由于缇班的沉默变得死寂无声。陵筱也一时无语,他微微蹙着眉头,像在思虑着什么。
终于,陵筱抬起头,他笑了笑,“酋德,你刚刚的话着实令我吃惊,连我几乎也被你的言辞感动了,好了,酋德,我们不必陪你在玩什么把戏了,我相信,这是你与烈布计划好的一个计策,骗取上将军的信赖,如果烈布真的有诚意,你早就带来了圣旨,何必让你lang费这般唇舌?”
缇班疑惑的抬起头,他神情莫测的看着酋德。
一股冰凉从酋德脊梁窜起,他感到了四周隐含的杀气正慢慢弥漫而来。
酋德轻轻一笑,并不搭言。
“怎么,笛仙无话可说了?”陵筱得意起来,“我不得不说,在下佩服笛仙的胆识,不过再华丽的说辞也不过是一层窗纸,禁不起轻轻一戳,烈布是一个什么人?他会把苦心掠夺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只有傻子才会相信!”陵筱踱到酋德面前,忽然收住笑容,颜色一变,“大胆狂徒,还不如实招来!”
缇班的脸色变得冰冷如霜,他盯视着酋德。
酋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即使他被识破,血染殿前,也不能露出丝毫的迟疑,可是,他该如何去辩驳,所有的话都已经苍白无力,他已经把自己逼到了死角,是的,这是他舍命一赌,如果他输了,他也认了。
酋德坐在椅子上,丝毫未动,安详无波的脸上含着一丝笑意,他仰起脸,微笑的看了看陵筱,悠然的摇了摇头。
陵筱眉间跳动,酋德安之若素的神情着实令陵筱恼怒起来,他不相信酋德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沉默。
良久,缇班双手伏在桌案上,终于长吸了一口气,“来人,”缇班声音平静而沉闷,“把此人给我即刻拿下,推出去,斩首示众。”
全副铠甲的侍卫冷冰冰的逼近,酋德慢慢起身,藐然的瞥了一眼缇班。
“你还笑的出吗?笛仙大人?”陵筱冷冷的一笑。
哈,酋德朗声一笑,“为何笑不出呢,大人?既然将军不信我,酋德无话可说,不过,没有阻止这场浩劫,酋德死难瞑目!”酋德说完,看也不在看缇班与陵筱一眼,不等侍卫押解,他大踏步的向殿门外走去。
“报上将军,兰陵来使!”随着一声响亮的宣报声,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跑进殿来,单腿跪地,向着缇班大声禀报。
什么?缇班一惊,俯身探看,“你说什么?”缇班有些怀疑的又问了一遍。
“兰陵来使,此时已经候在门外。”侍卫拱手大声回复。
缇班猛地站了起来,来者何人?
“丞相祁汉。”
啊,缇班的脸上惊异万分。
陵筱愣愣的呆住了,什么?祁汉来了?
酋德背着身子,并没有转过头,听到来报,顷刻间,他浑身都汗湿了,他暗暗闭了下双眼,汗湿的双手悄悄的死命一握。
大人陵筱踟蹰开口。
缇班沉思着,眉头拧紧,他终于大声吩咐,“引他进来!”
一阵脚步声起,酋德看到身着正装的祁汉,一脸正色的疾步而来,他迈进殿门,远远的就给缇班拱手,快走了几步,停在了缇班面前,苍老的身躯微微有些战栗,他躬下身体给缇班深深一拜。
“久违了,将军,您一向可好?”祁汉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缇班站了起来,上次一别,若曦甚至没有跟父亲道一声别,每每说道此处,都会泪洒衣襟,祁汉明显的苍老了,两鬓成霜,双颊凹陷。缇班凝望,心中不觉一紧。
“丞相,别来无恙,您快快请起吧。”缇班走下阶梯,伸出双手准备扶起祁汉。
祁汉却忽然支起了脊背,收回悲戚,正色的看着走近的缇班。
“大王有旨,请上将军接旨!”祁汉忽然从袖中拿出圣旨,展在缇班面前。
缇班愣住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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