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若是一会儿朱璃出来不得人意,那便要在下面喝倒彩。
“你们等着看就是了。”王朗笑的胸有成竹,“她的好处,只有我知道。”
“那又如何?”坐他对面的那位撇了撇嘴,“再好也是不过只能在这儿任人玩赏罢了,你难道还想弄回家去,当娘娘供着?”
王朗不接话,微笑低头喝茶。
那人自己觉着没意思,便没再说下去,而是开始与桌上人斗酒。
李疏刚才已经看见了王朗,他仔细打量了王朗那桌上的几个人,随后皱起了眉头。
这王朗看着还算是个风姿翩翩的清隽公子,怎么好友一个个都是浪荡子模样?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么看,王朗怕也不是什么良人。
他正琢磨着,兰桂一路踩着人家的脚走进来,嘴里一直在说“抱歉”。
“这人太多了。”兰桂坐下后,用袖子擦了擦汗。
李疏不以为意,笑吟吟的给兰桂倒茶。素蕊微微红了脸,觉着自家小姐,有点儿丢人。
“朱璃呢?”李疏算着再有两个人,便该朱璃上了。
“她关了门,说要自己静静,把我赶出来了。”兰桂撇了撇嘴。
朱璃坐在妆台前发愣,许久之后,她吸吸鼻子,终于伸出手拿过胭脂盒,对着铜镜,在自己眼下点了一滴胭脂泪。
“我为的是自己,顺手,也帮你争口气。”朱璃扔下胭脂盒子,再起身的时候,已经换了副宝相庄严的冷清面相。
素蕊捂着自己的耳朵,脑袋来回转,面色惊惧的看着那些男人。
这些人都疯了么?台上的朱璃小姐是好看,可怎么就让这些男人成了这般模样?她又看了看身体强装淡定,面上惊喜非常的自家小姐,越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整个花厅,跟她一样茫然无解的也就只剩下阿玫。她俩一个捂着耳朵,一个缩在兰桂怀里,都觉着周围的那些男人十分可怕。
李疏倒是淡定的坐着,嘴角带笑,慢条斯理的喝着夜露茶。
朱璃今日定然是要做花魁的,兰家香好用,朱璃的舞跳得也好,宝相庄严中带着风情诱惑,再加上那眼下红艳艳的一滴胭脂泪,越发让人心生爱怜。
刚才朱璃转身回旋做舞的时候,李疏觉着,自己似乎看见了那日在高台上含泪唱曲的玉奴儿。
他闭了闭眼睛,心里替玉奴儿不值,也替朱璃高兴。他庆幸朱璃脑子清醒,心志坚强,若非如此,今日便不会有这高台上风姿绰约的花魁娘子,只会多了一缕悲悲切切的枉死香魂。
他转头四顾,发现花厅里的男女都在盯着台上的朱璃看,但神态不同,十分有趣。
男人不用多说,那点子脏心思都在脸上摆着,而厅中的女子,眼底、脸上,大部分不是羡慕,而是妒恨。
李疏摇了摇头,视线转向兰桂。
还是桂儿好,心性舒朗大气,从不生嫉妒的心思。
“红花水煮帕子。”兰夫人又好气又好笑的摇着头,“娘,你说她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世面。”兰老夫人鼻子轻哼,“平日里别说香,就是好药材见的都少,怕是听人家说红花活血伤胎气,便想法子弄了来,自以为能害着麝儿。”
“虽然干不成什么,但着实可气。”兰夫人冷下脸,“我今日在李作尘身上闻见了那香丸的味儿,应该是已经用上了。”
“那便不必再多纠结。”兰老夫人安心喝了口茶水,“咱家的香,可比这起不入流的东西强多了。”
明明还没到月信,自己怎么就见了红?
月影儿心里害怕,她抿着嘴拿出裤子里的“陈妈妈”,也不顾脏污,凑近了仔细观看。
以往在两次月信中间,也偶尔有出血的时候,但都很少,且三两日就过去了。可这次不同,先是小腹绞痛,而后又出了这些血,看着跟平日月信时候差不多,只是颜色更红一点。
“该不会是有了,又落了下去?”月影儿咬了咬下唇,她有心想拿到正房让聂娘帮自己看看,又怕真是有了没落,只是因为吃避子汤药导致出血,聂娘会再给她吃堕胎汤药。
“索性忍着,拼一拼,说不准这孩子争气,能活下来。若是不能活,等见了落下来的胎儿,再找夫人不迟。”月影儿咬着牙,把那块儿脏污了的“陈妈妈”藏好,又找出两块儿来垫在裤子里。
她不敢再让莲花给自己洗这东西,只能趁着夜深人静,大家熟睡的时候,把那脏污的“陈妈妈”塞进厨房灶坑里,想着一把火烧了干净。
第二日一早,烧水做饭的莲花觉着灶坑里出的烟不对。
她蹲在灶台前面,用手里的火钳子,从里面夹出了巴掌大小的一块儿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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