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同意,她一样能达到目的。
就凭祖母给她送的那袋子榆钱芽,她笃定只要她到了田庄,祖母就会收留她。
窦世英神情有些恍惚地回到了家中,高升表情怪异地在门口等他。
“七爷!”高升上前给窦世英行着礼,低声道,“崔姨奶奶刚才差人来报信,说她病了,想让四小姐去田庄陪陪她。”
窦世英非常意外,忙道:“送信的人呢?”声音紧绷,显得有些慌张。
“我留了他在厨房里吃饭。”高升道,“老太爷,没有答应。”
窦世英“嗯”了一声,匆匆去了厨房。
昏暗的厨房里,崔大正捧着碗呼拉拉地吃着面条。
他是崔氏的大侄儿,今年岁满二十岁。
“七爷,”他丢下了碗筷站了起来,神色比较拘谨,喃喃地道,“崔姨奶奶说,要是遇到了七爷,就跟你说一声,她没什么事,就是想把四小姐接过去住几天。”然后强调,“住几在就送回来!”
在窦世英的心目中,崔姨娘是个非常好强的人。自从父亲把她送到了田庄,她就再也没有主动和窦家说过一句话。更不要说插手窦家的事务。
他强压下心中的困惑,对崔大道:“那好,你今天晚就在这里歇了,明天一早护送四小姐去田庄。”
崔大“哎”了一声。咧了嘴笑,笑容憨厚。
眼睛好像被刺痛了般,窦世英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
他去见了窦铎。
窦铎正兴高采烈地摆弄着一盆文竹。看见窦世英,他放手中的喷壶,笑容更盛了:“见过你二伯母了?”
“见过了。”窦世英道,“我还碰到了崔大。”
窦铎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让他住下了,”窦世英像没有看见一样,语气依旧温和地道,“明天一早护送寿姑去田庄。”
“咚”地一声。喷盆被掷在了小几上,水溅得四处都是,有几滴落在了窦世英的衣角,他毫不在意,道:“爹爹。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我只请了十天的假,为了赶路,有两天都没有合眼了,我先去睡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弯腰行礼,退了下去。
窦铎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窦昭知道祖母“病”了,心里很愧疚。
她知道,如果祖母真的病了,父亲的表情不会这样轻松。祖母完全是为了她才装的病。
窦昭给菩萨上了三炷香。求菩萨保佑祖母长命百岁。
窦世英听着女儿的喃喃自语,很是震惊,半晌才道:“你,你是不是……”
望着女儿稚嫩的脸庞,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问好。
王映雪一旦成了她的继母,就会占了大义。她若是继续装聋作哑,只会被王映雪摆布。
窦昭决定慢慢地露点锋芒,逼迫王映雪对她的事退避三舍。
所以见窦世英起了疑心,她索性道:“我请崔姨奶奶接我去田庄的。”
窦世英张口结舌。
窦昭懒得理他,指使海棠把她很喜欢的那尊福禄寿喜的瓷像装进箱笼。
那瓷像寓意喜庆,颜色艳丽,祖母肯定会喜欢。
她又去看了给祖母的桂圆干。
个顶个的又大又甜。
窦昭满意颔首,赏了办事的小丫鬟几分碎银子。
小丫鬟喜出望外,谢了又谢。
窦世英看着眼前这个沉稳大方,淡定从容的女儿的,里升起股怪异之感。
女儿好像剑兰,本应养在温室里等她慢慢长大。可突然间,她被丢到了一旁,急风骤雨间中,她只好随着身边的野草一起在暴风雨中挣扎,并在挣扎很快长高、长大……而自己,就是那场急风骤雨……
“寿姑,”他问窦昭,“你想不想回家?”
他想让女儿重回温室。
“不想。”窦昭很干脆地道,“那个家里乱七八糟的,看着就让人心烦,我还不如六伯母、崔姨奶奶两边住着。”
窦世英语塞。
父女俩一路无语地到了田庄。
祖母站在路边翘首以盼。
看见父亲,她的眼眶立刻湿润了。
“听说你中了进士,”祖母笑道,“你真行!”
父亲微微地笑。
祖母低头和窦昭打着招呼:“寿姑。”那慈爱的表情,陪随着窦昭度过了无数个漆黑的长夜。
窦昭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籁簌落下。
“崔姨奶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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