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听了绮芳的话,并没有急着应答,而是“疑惑”的看着她,似乎在问,她们的庄子怎么招人眼了,不就是一个刚刚发生火灾的庄子吗,哪里就涨了身价?
“嬷嬷,今天庄子上是不是挖出了温泉?”王绮芳读懂了赵嬷嬷眼中的问号,便把心中的顾虑说出来,“本来这个庄子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但有了温泉就不同了。自从一百多年前,李爵爷四处找人盖温泉庄子后,找温泉、盖庄子便成了咱们大周贵人们必备的产业之一。可全天下的贵人何其多,而温泉却有数,百十年来,又新兴了这么多达官贵人,他们手中未必就有温泉。”
“我呢,娘家不能靠,又被婆家扫地出门,和普通的小百姓又有什么区别?没有权利,又没有靠山的弱女子,却握着一个烫手的温泉,嬷嬷,这不是福,而是祸!”
“另外,我现在都四个月了,再有两三个月,肚子就鼓起来。到那时,冯管事那里肯定瞒不住,他知道了,相信京里也就很快得到消息。等那天到来时,如果我还是无依无靠,那赵嬷嬷你、我还有腹中的宝宝,将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的不二对象。”
“所以,我必须有依靠。王家,有郑太太,我靠不上。哥哥跟着先生读书、游历,已外出多年,我也不能打扰;唯一能指望的便是舅舅们,虽然母亲不在了,可我总归还是李家嫡亲的外孙女,他们应该不会不管我的,对吗?”
绮芳生怕赵嬷嬷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便一股脑的把琢磨了一下午的话全都说出来。
“七娘,你总算是想明白了!”赵嬷嬷迎向王绮芳的双眸,见到她满是坚定的目光后,先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接着用欣喜的口吻说道:“你说的没错,王家有郑氏,或许不会给你出头。但李家是你亲生母亲李太太的娘家,家里又有两个嫡嫡亲娘舅,你在赵家受了委屈,完全可以找两位舅老爷帮你撑腰呢。唉,可惜你……”太逆来顺受了,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受了委屈也不敢告诉别人,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悄悄流眼泪。
赵嬷嬷禁不住回忆起绮芳幼时的场景,王家的深宅大院里,破旧的小院子边,委委屈屈的蜷缩着一个弱小的身影,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半旧衣衫下则是一道一道的青紫。
“呵呵,嬷嬷,过去我不是不懂事嘛,误以为舅舅不喜欢我,也不敢向两位舅舅求助!”
绮芳见赵嬷嬷满脸的哀伤,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她揉了揉鼻翼,不好意思的笑道。王绮芳说这话倒不是撒谎,经过上次王绮芳和王一两个人灵魂合并后,对于王绮芳的前半生,她还是比较了解的。在她记忆深层,的确有两个舅舅的记录,只是两个人的形象非常模糊。
“唉,这也不怪你,因为两位舅老爷每次来王家时,要么被老爷挡在了外院,要么被郑氏刻意隐瞒,他们根本就见不到你。”
相对于绮芳的模糊记忆,赵嬷嬷对这一段过往可是印象深刻。有好几次,她看不过郑太太对七娘的漠视和冷待,偷偷给李家送信求两位舅老爷帮七娘做主。
开始的时候,两位舅爷接到信之后,纷纷跑到王家找王老爷理论,并要求见外甥和外甥女,可每次都被王老爷和郑太太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掉。
后来,大舅爷升官去了京城,三舅爷做生意去了海城,他们除了每年给七娘和大少爷送东西外,人就很少来了。而那些礼物经过郑太太的手,最后到了大少爷手中的都有损耗,更不用说几乎被人遗忘的七娘了。
“我说我怎么只记得有两个舅舅,却记不清他们的样子呢,”听赵嬷嬷的话,似乎这两个舅舅也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对自己毫不关心嘛。
“恩,两个舅爷其实很疼七娘和大爷的,只是王家和李家因为太太的过世,两家的关系越来越淡。再加上大舅爷和老爷的政见不同,要不是有大爷和七娘,两家很有可能由姻亲变成仇敌呢!”
赵嬷嬷是绮芳亲娘李太太的陪嫁丫头,换句话说,她是李家的家生子,后来跟着李太太嫁到王家后,由李太太做主把她嫁给了王家的小管事,绮芳出生的时候,赵嬷嬷也刚好生了小儿子,而李太太生产的时候恰是难产,在她临终的时候,便把刚刚出世的女儿托付给了赵嬷嬷。
一来是看中赵嬷嬷的忠心;二来嘛,赵嬷嬷的家人都是李家的奴才,也不怕她日后背主,不能善待小女儿;三来呢,赵嬷嬷和李家的关系也熟,万一女儿在王家受了委屈,还能让赵嬷嬷给哥哥弟弟送个信儿。
“不过,饶是如此,你有事求到两个舅爷面前,他们也断不会坐视不管的。”赵嬷嬷几乎是陪着李太太长大的,对她和两个李家少爷的关系非常了解。只是想到过去,赵嬷嬷无不遗憾的说:“唉,要是当年你出嫁的时候,能和两个舅爷和舅太太多联系,郑氏定不敢那么放肆的偷换太太留给你的嫁妆……那可都是好东西呀,有些首饰还是你外婆留给太太的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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