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用得真是应了食不言的老话,祖孙三人只顾闷头吃饭抬头夹菜。皇甫惜歌看上了那盘糟溜鱼片,夹到第三筷时,绿萝便将那菜端到她身前来,看得老夫人又是吃吃一通笑。
用罢午饭,两人便劝老夫人歇一歇再处置事儿。皇甫惜歌说道:“到底是何情况也问清楚了,祖母就好好歇着。难不成她还能上天入地?”
老夫人笑着点头:“泰山压顶不弯腰,好样儿的。任它窗外风吹雨打,该吃则吃该睡就睡。你们俩也回去歇着吧,待回头精神了,咱们再处置那些烂事儿。”
回到清苑的萧孟朗又喝了一碗药,便开始向妻子表达歉意并且发誓今后定将悔过自新。皇甫惜歌被他的话逗笑了:“你可莫说得好像我不依不饶的,叫外人儿偷听了去倒以为我有多刁蛮。”
又正颜道:“只要你心里有数儿,这些话不说也罢。可既是说了,就要保证做到。被自己亲近的人背后捅刀子,捅那么几回这日子便过不下去了。昨儿这仅仅是**,改日给你换成毒药春.药,你又如何?”
萧孟朗甚觉同感。相对于对手与敌人,亲人的背叛除了出乎意料外更加难以防备。上官恪出卖谨亲王不就是一个例子么,妻子可是感同身受的。
上午那件事儿,惜儿处理的真冷静啊。本来还以为她会二话不说直接奔出去将那花玉桃打杀,谁知她竟拉来三禄装成假的萧三少引得花玉桃漏了馅儿。若不是之前在内室与她聊了几句在花满楼的情形…看来两口子的相处还是多多沟通最重要,在这古代也一样。
小两口又聊了几句便都有些困顿,进了内室相拥而眠直到未正初刻起身。流苏见主子和三少爷醒了,笑道孙妈妈已经来了一刻钟,正在明间里由吴妈妈叶妈妈陪着喝茶,随即递上手里的热巾子叫主子擦脸。
见主子带着询问的目光望过来,流苏上前低声说了两句,皇甫惜歌频频点头。
这样也好,人既是交给了老夫人,便不能只顾自己出气了,老夫人处置之前必然会考虑到全府上下,比她想得更周到、更利于萧家的家宅安宁。
若说之前她自己的想法是将花玉桃当众打杀,也不过是为了叫萧孟韬没脸是一,叫萧孟朗长记性是二,捎带手威慑他人是三;而将人交给老夫人去发落,却能令萧孟韬从此再无翻身的可能,就算他再想作祟,又能蹦跶出多大的天来?
两相比较起来当然还是后者这结果更好些,皇甫惜歌何乐而不为?既能将人送了过去,绝不会再擅自插手或者表达不同意见,这是皇甫惜歌做人的原则。于是听罢流苏的话,她漱了漱口、挂上一脸温和的笑容去明间见孙妈妈。
几位妈妈见三少夫人出来,连忙起身行礼。被叫起后,孙妈妈就说了来意:“老奴是想着人有好生之德,那个小娘子还是留她一命、卖了为好,便与老夫人求了情。老夫人却说叫老奴来请示下三少夫人,说这样做可行?”
“孙妈妈可是折煞我了,还说什么请示,”皇甫惜歌笑吟吟地说道,“卖了好卖了好,也给大少奶奶肚里的孩子积些德行。”
先不说流苏事先进去与她说了个大概,皇甫惜歌已是心里有了打算,就说孙妈**话里都说怎样怎样为好了,谁还好意思说我不同意?这孙妈妈到底是老夫人的身边人,传话儿也带了气势。
孙妈妈见三少夫人应下得痛快,便接着说起老夫人打算如何处置大少爷,“大少爷这已经是连着两次犯了大错,老夫人打算明日开始叫他去跪家祠,跪满三天才能放出来。”
皇甫惜歌假意问这个惩罚是不是有些太过严厉,其实她是嫌惩罚力度不够却不好反驳。虽说她知道萧家的家规里定过,若是跪了三次家祠、每次又是跪三天的话,男丁就此失了做家主的希望,女眷或休书一封,或落发进家庙。
“上次是大少奶奶有孕,老夫人才饶了大少爷,可没跪虽是没跪,事儿却也犯在那里了。老夫人已经与大少爷说了,两次还是得算两次的。”孙妈妈笑道。三少夫人也许要问的是这事儿吧。
皇甫惜歌这次真正满意了。一棍子打死人是不可能的,萧孟韬若是就此老实了,也就无法再威胁三郎,若是不老实呢,再挑起一次也不是不可能。日子总要一天天过,筹谋也要一步步来,她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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