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里,花厅洋溢着伤感的氛围。好在还有皇甫少卿和皇甫玉晴两个小东西帮助分忧解愁。
皇甫少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拍着身边的矮几:“祖母祖母我饿啦!祖母祖母我要吃鸡腿!”
皇甫玉晴乖巧的向妩霞依过来,“表姑母不要哭,表姑母要不要吃一块松子糖。”说罢便低头翻着自己腰上的荷包,灵巧的小手捏了糖块出来往妩霞口里塞去。
上官颖笑道:“卿儿,晴儿,以后不能再称呼表姑母了,要改口叫婶婶才是。”
妩霞红了脸,手抚着颈上的金项圈摩挲了两下,便从脖子上摘了下来,“这个给卿儿。”
又从衣襟上解下两只镶红宝的赤金蝴蝶扣,小心翼翼合上后面的别针递给皇甫玉晴,“晴儿拿着玩罢,小心别扎着手。”
不等上官颖开口,皇甫惜歌站起来接过那项圈,“这个使不得。这个是你们陈家传下来的,怎么能给了卿儿呢。”
上官颖失色,“确实是使不得。这个对弟妹来说是个念想儿,给了卿儿平白糟蹋了。”
妩霞笑道:“嫂嫂多虑了。我这样子,还能把它传给谁去。何况我早就想明白了,一切皆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话不能这么说,”上官颖正颜道,“若是哪日你嫌孤单了,嫂嫂便帮你踅摸踅摸找个身后干净的孩儿养着。这个留着给他。”
王妃在上手开了口:“妩霞听你嫂嫂的。就算暂时没别的打算,这项圈也不能给卿儿。他小孩子家家的哪里识得什么宝贝,你一会子给他夹个鸡腿吃他就很知足了。”
“对了,我从殷州回来带了个好砚台,如今便割爱借给二嫂吧。”皇甫惜歌抚掌笑道,“流苏,去回我院子里将那砚台取来给二嫂,让她送给卿儿。”
“唉,本来是打算用来讨好大哥的。不过无所谓啦,送给他儿子也是一样的。大哥,你可不能单单感谢二嫂,也得感谢我一下啊。”皇甫惜歌拉住皇甫竞的胳膊摇摆着。
妩霞禁不住众人诚意劝说,只得又将那项圈戴上。正巧丫头们也到了花厅门口,领头的低声喊了谢妈妈问可要走菜,谢妈妈点了头,丫头们便流水般的行进起来。
上官颖亲自领着两个小东西净了手,皇甫少卿便迫不及待的跑到王妃身旁坐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却滴溜溜乱转望着皇甫惜歌。
皇甫惜歌笑道:“卿儿和你娘商量商量吧。若是今儿能在祖母这里住下,明儿一早去姑母院子里,有好东西送你。”
又转向皇甫玉晴,“也有晴儿的。姑母手太小,一个人捧不过来呢,那会儿来时便没带着。”
王妃掩了嘴轻笑,这丫头,还是没脱小孩子心性儿,总喜欢把这两个小家伙带到她院子里疯玩一阵。
皇甫少卿听了姑母的话,出溜下椅子贴向上官颖:“娘,咱们今儿不回那个郡王府了,咱们住在咱们那个院子里好了。”
其实皇甫竞分府出去也就是一年多一点的事儿。谨亲王出事的时候,他还是谨亲王府的世子。噩耗传回来,皇上便封他为安郡王又赐了府邸,同时封皇甫少卿为安郡王府世子。
皇上当时美其名曰:本是该让你世袭亲王位,可是朕深信朕的皇弟你的父王他还活着。因此只能委屈竞儿你了。
这皇甫少卿随着父母搬离谨亲王府的时候才两岁多,竟然还记着‘咱们那个院子’,令一屋子大人笑了个够。
上官颖见女儿也抬了小脸儿殷殷的望过来,只得点头:“好,好。住咱们那个院子,不回那个郡王府了。”
一家人又是几乎笑翻。这娘儿俩又是‘咱们’的院子,又是‘那个’郡王府,仿佛他们都是郡王府里的过客般,住了一年多,还不曾拿那里当做家。
皇甫竞似溺爱似无奈的看了看妻儿,一晚上都阴沉沉的脸也不由得挂上一丝微笑。是啊,只有家人快乐才是最重要的,那些权欲,不争也罢。
本来自己是不甘心的。父王兵败受伤那年,自己已经七岁了。自打懂事以来,最大的希望便是父王能坐在那张俯瞰众生的位子上。皇祖父也总是和自己说悄悄话,说等他老去,要将皇位传给父王。
因此就算是父王瘸了腿,也未曾令自己放弃那想法,并且更加努力学文习武,期待着有一天能给父王最有力的支持。
后来那人即了位,再后来父王开始出海了。问自己可要随之,答曰不随。那一直都渴望的皇权,是放弃还是不放,始终是个难题。
终于,父王与阿晟在海上遇了风暴,再也回不来了。那人也装模作样的派了船队搜索,却总是无果。自己开始思索,这个灾难到底是那人始作俑,还是老天都在帮他巩固皇权?
还是先挑起家人这副担子再说吧,其它的,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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