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齐了,顺理成章的认了亲敬了茶。没人刁难,也没人训诫,见面礼也好赏赐也罢,倒得了不少。
皇甫惜歌第一次由衷感念起身份的好处来,常人对皇室二字还是颇为顾忌的。不过若是一直顶着那皇室郡主的头衔,却不易见到人的真心。
转念又笑。真心有用吗?若是小门小户出身,得到的真心就算不是些鄙夷刁难,也不过是怜悯慷慨罢了。得了眼下的便宜又奢望其他,可真是得陇望蜀了。既想她人尊重忌惮,又想她人奉献真情,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萧孟朗一直陪着皇甫惜歌跪拜来跪拜去。大老爷瞬间湿了眼,又于瞬间掩饰了过去,连萧林氏也不曾觉察。萧老夫人却看得分明,也是忍了再忍才按下陪着大儿子一起掉泪的心思。
茶敬完,萧孟朗携了媳妇坐在最下手。萧老夫人发了话:“孙妈妈,嘱咐下去,这萧府里没有三少奶奶,只有三少夫人。”
孙妈妈顾不上瞧大少奶奶二少奶奶瞬间灰败的脸色,只是询问般望向发话的主子。萧老夫人嗔怪的笑道:“咱们三郎是有功名在身的,都忘了不成?何况三郎媳妇是圣封的平康郡主,比诰封夫人还高上几分啊。”
孙妈妈恍然大悟,佯装打嘴:“瞧瞧老奴这脑子,老奴马上便去吩咐下人们。三少夫人若是再听到有哪个不敬称呼错了,便吩咐老奴,老奴去给三少夫人出气。”
皇甫惜歌有些愕然。这唱的都是哪一出儿?这么明显的给我树敌,当我是死的吗?
萧林氏面上无所表露,心里却笑开了花。这老太太一贯是这做法儿,新媳妇进门儿便帮人家摆擂台。若是我们六郎娶媳妇,我还能教导一二,这三郎媳妇吗,便算了吧。
萧老夫人下了逐客令,“都走吧。老爷少爷们去招呼没走的客人们,该陪的该送的不能马虎;长田媳妇去给三郎两口子打点明儿回门的必需物件儿。缺啥少啥便来我这儿,我遣红鸢随你去库房领。”
皇甫惜歌心底嚯了一声。这老太太还真是个强硬的,大权握得可真牢。对牌都不放手,只是叫贴身丫头领着去。
众人立起欲行礼告退,又听萧老夫人嘱咐道:“三郎和惜儿本就累得不善,明儿回门又是五个时辰的车马,今儿都好生歇着。”
“拜族祠家祠都放到大后日。头午进祠,午后夸妆。各房各人都将这几日的事儿提前安排好了,莫等到时候因了一点小事缺席,给新媳妇没脸。”
皇甫惜歌屈膝笑道:“祖母考虑得如此周全,可惜孙媳既添麻烦又帮不上忙。只好先偏劳众位一二,待咱们家四郎五郎们娶新媳妇时,惜儿多出些力罢!”
三夫人在一旁笑咧了嘴:“瞧瞧三少夫人这小嘴儿,说话儿真真可人疼。”
见老夫人不再有话交代,众人便行礼告了退纷纷退出。萧孟朗夫妻二人刚披上那披风大氅,又招来三夫人一通赞叹。二夫人似乎极是不屑三夫人这种行径,偷偷撇了下嘴便带着媳妇扬长而去。
两位姑姑带着丫头们打耳房出来,大李姑姑上前道:“三少夫人,老奴们既是来了,便去给老夫人行个礼。叫丫头们伺候着您与三少爷坐了车先回去吧。”
皇甫惜歌有些迟疑,见姑姑们递了眼色,便点头说好。又留了两个小丫头在抱厦里等姑姑们,便与萧孟朗一起出了院门。
“爷,咱们能不能不坐油车,一路走回去可好?”皇甫惜歌调皮的问道。
萧孟朗瞬间失了神。这笑容,怎么竟如此熟悉。不,不是赏云楼那一次。那一次她做白衣少年打扮,哪里曾当面露出少女的神态。就算偷偷扭脸笑起来,也是略带得意与些许羞涩。
那么就是上辈子的事儿了。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在校园里偶遇,少年惊讶,少女调皮,却异口同声说道“原来你也在这里”。
萧孟朗扭了头假装吩咐碧油车退下,掩饰了心情。一路走着,一路指指点点告诉着,哪头是花园子,每日他便是绕着那儿跑上十几圈;哪头又是老夫人的佛堂,祖母每日午后都会去呆上一会儿,若没有要紧事便不要在那时去打扰。
丫头们远远跟在身后,远远望着两人的背影,莫不替主子开心庆幸。却在到了主子与姑爷所住的院子门前统统变了脸。
主子正立在小院儿门前盯着院门上高挂的匾额,脸色苍白嘴唇直抖。良久后方才转身喊:“别都瞧着我。还不将这匾额给我摘下,劈了烧火!”
“满大齐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马桶不叫马桶叫恭桶。恭园?还真亏这人想得出来。若我皇甫惜歌进门儿后对哪个有过一点不恭敬,当面教训也不迟。弄个匾额早早挂上叫人堵心却是为何?”
没等皇甫惜歌继续发作,小院儿里的婆子们便涌了出来,纷纷跪下请罪:“三少夫人饶命。都是奴婢们办事不利,忘了提醒大夫人这院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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