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萧家的姑奶奶,子嗣还在其次,得先保住她自己的命啊。”老夫人犹疑了半晌终于问出了口。
皇甫惜歌用力抿了抿唇不吭声。婉眉是萧家的姑奶奶不假,可保命这事儿萧家插得上手吗?老夫人这话又是朝着她问的,她皇甫惜歌插得上手吗?
老夫人话一出口,又颓然垂了头:“我也知道,这事儿甚是叫惜儿你为难。莫要说你如今身在萧家,就算你依然在京城,哪有堂妹插手管堂兄府里妻妾之事的道理?”
“就算能私下教导眉儿几句,又顶得了什么用,之前也没少教她隐忍,到底这不是还没忍下?进门儿不满一年竟敢怀上身孕,不小产才怪。这妻妾之间本就是对头,何况一个是生母做主娶进去的,一个又是皇帝借着皇后娘娘这个嫡母之口指给他的……”
老夫人心里这么明白,却依然开口相问,这若是遇上小心眼儿的,不知道会如何作想呢。皇甫惜歌暗暗腹诽,还是不得不回道:“祖母说得这些倒还在其次。单说那五妹妹的字儿,惜儿不大能认出来,就算以往见过几次,这几个字又写得急切……都走了样儿。”
“惜儿是说,怕那字条并不是婉眉所写、或者事儿都不一定是真的?”老夫人听明白了。若是有心人想试探萧家,即便萧家有能力替婉眉出面,眼下事情真假不定,也不能轻易出手,惜儿便是这个意思吧。
若真是这样,萧家上下到底比婉眉要紧得多。老夫人想到这儿便长出了口气,就算事儿是真的,也许只能随她去了。姑奶奶已是出了门子成了别人家的人儿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全乎。
皇甫惜歌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多疑起来,不是猜测这个,便是琢磨那个。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叫她虽然离开皇家嫁进了平民家,却又有两个小姑嫁去了皇家,这辈子竟与皇家脱不开干系了。那两个无论哪一个有一点点异动,都会牵扯到萧家不是?
可若是叫她重回十来年前,看着墨儿像小乞丐一样靠在断墙边,她还是会带着她回王府;重回几年前,也还是会带着她出嫁,直到认祖归宗当回萧家四姑娘,再嫁给十一哥做侧妃……这都是命。
“惜儿总在私下里想,权谋是皇上与他的臣子的事儿,与咱们萧家何干。可想归想啊,而实际里就算萧家的姑奶奶被皇上执着做了棋子,即便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咱们也说不得不,甚至还得装作不在乎……” 皇甫惜歌无奈道,“只要别人别毁了皇上这棋,皇上如何下……随他吧。”
老夫人目光一亮,旋即却又是一黯。亮是为了棋子一说而亮,惜儿说得对,婉眉无论如何也是皇上指给端宁郡王的不是么,用意便是怕萧家一边倒倒向淳亲王。那端宁郡王正妃陈月满她又怎么会不懂这个?既是如此,婉眉的命应该是可以保住的吧。
那一黯却是因了皇甫惜歌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真的,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老夫人不由得想起来几十年前,她还是六七岁的年纪,在娘家与妹妹们小丫头们玩的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她才六七岁而已,妹妹们年龄更小,小丫头们又碍于她的大小姐身份,一轮到她当老母鸡,都不敢扑得太过……可到底还是有小鸡儿或是没抓住前头一位的衣角,或是脚底下绊了蒜,被老鹰捉了去。
护不住啊,哪能个个都护得住。游戏都是如此,何况人生。她已近花甲之年,早过了知天命的时候儿,怎么能不认命。老夫人想到此处便静下心来,认真的与三郎媳妇商量起给端宁郡王府的回礼来。
给端宁郡王和王妃的正式礼物列好单子,老夫人便说婉眉爱吃石榴,果窖里还有不少保存甚好的,嘱咐孙妈妈多给她备上些带去。
这话儿却被皇甫惜歌毅然决然的拦了,“石榴便算了……孙妈妈给五姑奶奶备上两筐樱桃吧,还有咱们殷州特产独头蒜正嫩,我记得五姑奶奶身边的妈妈很是擅长腌制糖蒜的。”
她的话音一落,在场的鹤年居主仆皆是心头敞亮起来。要想叫五姑奶奶独善其身,就得不停地嘱咐啊……三奶奶这个嘱咐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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