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里所有房间都走了个遍,每间的墙壁上分别刮下些粉末叫流苏用纸包好,又在纸包上写上来自哪个房间。
“姑姑们还有吴妈妈莫担心。前些日子我四舅父给我诊脉,并没诊出体内有何药物作祟。想必就是净房一处做了手脚吧,只起了个短暂的避孕作用。何况她也不是个傻的,下手的地方越多越容易被发现呢。”皇甫惜歌连喝了两碗酸梅汤,身上粘腻腻的冷汗不再往外冒,心头也终于平静了些许。
萧林氏这是要做什么?是想叫她无所出、这辈子都别想在萧家抬起头来做人,还是想叫清苑妻妾成群永远鸡飞狗跳?或者就是叫三郎断子绝孙彻底没了竞争家主的路?难不成她以为三郎坐不上家主之位,那位子便一定会是六郎的?
无论如何,其心可诛!皇甫惜歌这么想着,大李姑姑那边却已经说了出口。到底是一起过了十几年日子,想法儿都这么一样,皇甫惜歌望着姑姑们傻笑起来,看得小李姑姑不住摇头——郡主还真是个能盛事儿的,这么会子工夫又笑起来了。
擦洗罢身上的汗又换了身浅藕荷色素绸衣裙,挽了个大圆髻斜插两根白玉荷花簪,皇甫惜歌便带着两位姑姑往鹤年居去。大李姑姑将几个手帕包与纸包用个木盒装起来捧着,一路走一路对着那木盒子运气。
鹤年居的仆妇们被三奶奶还有两位姑姑满面冰霜的神色给镇住了,平白的觉得都说今年夏天来得早这话儿不尽然,今儿午后便很是凉爽不是么。
来的路上皇甫惜歌便低声嘱咐两位姑姑,到了鹤年居要留意用词。只叙说过程与结果最好,万万莫带上想当然的劲头儿。毕竟说是萧林氏搞的鬼,也只是推断而已,没抓住做贼的手也没抓住确凿证据,贼是完全可以不承认的。
姑姑们笑说郡主说得是,当年的奶娃儿长大了,都知道教导姑姑们了。皇甫惜歌一脸羞臊——可不是么,她肚子里那些弯弯绕哪一样儿不是姑姑们教的,如今倒班门弄斧起来。
才一进得正房,老夫人便佯嗔惜儿打扮得也太素净了些。皇甫惜歌要的便是这个劲儿——我都被人害成这般了,哪里还有心思装扮?双目含泪盈盈欲滴扑通跪倒在地:“求祖母允许惜儿与三郎搬出清苑、搬到郡主府去!”
老夫人大惊失色。这一个来月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今儿竟然想起了这茬儿?若是嫌天气热,郡主府也一样在殷州城里,也不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啊。
难道是三郎惹她生了气?可是她又说与三郎一起走,这便不是小两口儿闹了矛盾。而两位姑姑竟然还跟着,并不像以往不是坐在耳房等便是留在清苑不出来,这是来给惜儿撑腰了?
孙媳哭着不多说一句话,至少跟来的人要给个理由吧。才将目光望向两位姑姑,又想起孙媳还跪在地上,老夫人无奈又心痛的叫起后,便叫两位姑姑扶起惜儿一起坐了。
姑姑们也不推辞,一左一右将郡主夹坐在太师椅上以免再动不动磕头作揖的叫人心疼,大李姑姑端坐着也不再立起便将手里一直端着的木盒呈给孙妈妈。
孙妈妈不知所以然的将木盒摆在炕桌上打开,只见到几个乱七八糟的手帕包与写着字的纸包,便望向老夫人。老夫人也不再问是怎么回事,端起木盒摆在腿上开始拆包,只是拆开后见到不过是几片墙皮与粉末,老夫人傻了眼。
“清苑的内室净房里,墙皮成片的掉。”大李姑姑确实是像来时路上皇甫惜歌嘱咐那般斟酌着用词。
老夫人皱了皱眉。这长山媳妇也太不像话了些,当初是她主动揽了差事说亲自去盯着清苑的修缮,便修缮成这般模样?这才几个月,新房的墙皮便掉成这样儿,以后谁还敢再派她差事做?
可就算掉些墙皮,换个院子住住也不是不行,偌大的萧府还缺住处么?惜儿一向稳妥,今儿为何因了这么点子小事闹成这般?还真是嫁进来久了又见人人宠她让她,皇室贵女的骄纵脾气便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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